而罕虎在得闻两人此次出使晋侯的情况后,也知他二人已实属不易:
“女叔齐的大名,虎也是早有听闻的。”
“其所言也甚是有理,若是此番能够借此次虢地盟会,促成楚国内乱,那么,于我郑国而言,倒也算不得是件坏事。”
“既如此,那便还是有劳世叔走这一趟吧。”
不用多说,罕虎从一开始便是这么想的,拟定子产前去参与会盟。
然而,却见子产竟是十分的犹豫。这不免是让罕虎有些奇怪:
“世叔?莫不是有何不妥?”
子产听得罕虎如此问他,便是一拱手,将自己心中的担忧是合盘说了出来,就如同此前与李然所言的那般。
“而今国内并不太平,倘若侨此番离开太久,侨也担心他们会蠢蠢欲动,密谋生乱。”
子产口中的“他们”,指的当然就是丰段与驷黑这帮人。
现如今丰段已是王子围名义上的岳丈,在郑国内的声望也是日隆。
而参与会盟,少说一月,多则一季。此时如果子产离开太久,岂非给了丰段暗中积蓄力量的机会?
“话虽如此,不过……哎,我郑国如今跟定了晋国。且又出使晋国规劝晋侯不予会盟。虎是怕,届时楚国发怒,会对我等不利啊。”
“虎资历尚浅,倘若王子围在盟会之际对我骤然发难,虎担心万一是处理不慎,那岂不徒然使我郑国蒙尘?”
罕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虽说是当国之位,但若论处置国际事务,他的能力和见识可远不如子产那么老练。
回家
虢之会盟,晋侯诏令,使诸国派遣上卿与会。
要说郑国这边,自然是罕虎最为合适,毕竟他才是郑国的首卿。
可他也担心自己毕竟是资历尚浅,不能任事,应付不了突如其来的危机。
“呵呵,子皮且放宽心,这一路,可让子明陪您同去。子明与那楚王子围也算有一面之缘,且颇能任事,有他相随,子皮尽可高枕无忧。”
最终,子产顺理成章的将李然推上前台。正如此前所商议过的那样。
罕虎不由将目光又投向了李然,而李然也当即是含首躬身作揖。
“甚好,子明之才,世人皆知。若得子明相助,此行定可无虞啊。”
至此,罕虎这一直悬着的心思,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而这件事也就此是议定了下来。
……
正事忙完,李然终于是回到了祭氏家中。而祭乐早已是等候了多时,见得李然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哪里还按捺得住心中的思念,当即趋步而来。
“夫君!”
“乐儿!”
两人别离了许久,一时竟忘了体统,当众怀拥在了一起。
新婚逢久别,人世间最难倾诉的思念,不过如此。
直到祭先是微微“咳嗽”了一声,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祭乐当即脸红的松开了手,但仍是挽着李然的臂膀紧靠着他,好似生怕一松手,李然便又会离开似的。
“先去洗洗吧,一会儿老夫还有话要与你说。”
祭先扫视一番,对李然这满身臭汗自是有些不喜,当即扭头进了屋内。
而祭乐却是小嘴一嘟,不乐意道:
“且,当年他自己这忙的里里外外的,哪天还不是满身的臭汗?哼,现在竟是见不得别人这般了?”
李然听罢,当即笑出了声。
“嗯?夫君你笑什么?”
祭乐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李然便是打趣道:
“为夫在想啊,倘若以后你也给为夫生了个像你这样的只帮着夫家说话的女儿,那为夫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这话一出,祭乐那张小脸顿时红透了也似。
“哎呀!夫君讨厌!”
“谁又说定要生女儿了?”
两人说说笑笑,径直是回到了自己院子。
李然换洗一番后,在祭乐的陪同下又再度来到了前厅。而祭先也早已等候了多时,而站在一旁的还有祭罔与祭询。
“这虢地会盟,到底怎么说?”
祭先还是很关心此次虢地之会的,毕竟事关晋楚两国的关系。作为一介商贾,自是最讲究和气生财的。若是晋楚交恶,那对他们祭氏而言,毫无疑问又是一件为难的事情。
“岳父大人放心,此次虢地会盟当是无碍,各国皆会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