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侈则是回道:
“且随便他去吧……反正只要赵鞅那边一旦取胜,便可万事大吉了……”
就在韩不信和魏侈二人告退之后,荀跞却并没有急着退下去。
待他二人走后,荀跞又是与晋侯午言道:
“君上,如今大战已是一触即发。也不知中行氏和范氏到时候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如果他们真的反过来攻打君上,那对于君上而言无疑将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
只听晋侯午是又一声长叹,点头道:
“哎……荀卿言之有理啊!寡人也正在担忧此事!但如今幸得荀卿相助!寡人这才算是心安得几分!不过此事毕竟非同小可,还请荀卿务必鼎力为之,寡人必然全力支持于你!”
荀跞闻言,心里也是早已乐开了花:
“诺,还请君上宽心,荀氏必将拼尽所能,护得君上周全!”
……
再说晋阳这边。
晋阳城外,正当中行寅和范吉射在得知自己已被国君定为首祸之人后,一开始倒也并不慌张,但紧接着竟然又传出绛城内范氏一族如今已经落于入范皋夷的掌控之下。
范吉射听得此消息不由是勃然大怒,这对他而言,堪称是奇耻大辱。
范吉射当即就要带兵杀回绛城,却被中行寅一把拦住。
中行寅让他且要稍安勿躁,再等一等,但这过去又没有多久,中行寅这边亦是收到了绛城那边的消息:晋侯午已经下令,派遣三军前来与自己作对!
终于,中行寅这一下也是坐不住了。
“这国君当真是过分至极了!还有那个荀跞,看来也是个两面三刀,背信弃义之人!这老小子,待我杀回绛城,非要将其碎尸万段不可!”
高强本来就不支持他们的这一次冒险行动,而现在两家的大军都聚集在了晋阳城外。
表面上看,似乎是他们在围困晋阳。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反而被困在这里,进退不得,甚是难过。
而如今更是被晋侯直接定为叛乱,此事和他往年的遭遇几乎是如出一辙。
此刻,高强只能是上前劝说道:
“主公,现在我们该当悬崖勒马,撤去兵力,回绛城请罪!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范吉射却是一阵摇头,怒斥道:
“高强!我看你就是在一派胡言,此刻我等若是撤去兵力,去绛城请罪?这不是自投罗网?是将自己捆绑好跪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中行寅也是说道:
“是啊!高强此言,断不可行呐!”
范吉射又说道:
“叔父,眼下唯有一条路可走,不如是直接攻打绛城,只要拿捏住了晋侯,谅他也不敢不支持我等!”
高强急言道:
“若真的如此去做,和在下当年的遭遇岂不是如出一辙?此举无异于谋反!如此一来,大人必失国人。而且到时候,即便是诸侯间有些意欲站我们这边的,到时也绝难再支持主公!主公可一定要三思啊!”
中行寅眉头一皱,一时间却也不好抉择,范吉射说道:
“叔父,范氏一族,眼下居然被范皋夷这个竖子掌控,他本只不过是范氏旁支,如此所为,实是耻辱!还请叔父替侄儿做主!”
中行寅听得他二人说罢,沉思了许久,却是最后言道:
“眼下……晋阳绝不可放任不管!只要晋阳攻破,赵鞅或死或逃,那时候一切都尚且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至于范皋夷……不过是一宵小之辈,只要此战我们能够取胜,便不愁日后解决不了他!”
范吉射不禁急切问道:
“难道……叔父还要坚持攻打晋阳?现在韩不信和魏侈可随时都有可能带兵前来啊?!”
中行寅答道:
“如今晋阳城河道已竭,且我们又围了他们这么许久,如果我们此刻放弃,那岂不等同于前功尽弃?”
高强闻言,不由是一个稽首跪地,言道:
“主公!现在可不是计较一时得失的时候!而是要下定决心,如何面对奉公前来讨伐的韩不信和魏侈!此事若不得解决,主公只怕是日后难逃灭顶之灾呀!”
曙光初现
中行寅听了高强的话,站了起来,来回踱步,苦思冥想。
范吉射眼珠子一转,只得是退而求其次:
“叔父,此事既已做下,我们便再无回头路了。眼下只有取胜,才能重新夺回主动,否则势必将受制于人。叔父若决意要打晋阳,就必须得速战速决!只不过……韩不信和魏侈的兵马随时都可能杀到,对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依侄儿之见,可另派一路大军直取绛城!如此或可迫使绛城之师回转,唯有如此才能震慑住他们!”
高强闻言,忙道:
“主公,此举万万不可,分兵乃为兵家之大忌,而且攻打绛城,就等同于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范吉射怒道:
“高强!我和叔父在此商议,你却一直在那是叽叽歪歪,好不烦人!你来晋国这许多年,办事也算是尽心尽力,但是如今你年事已高,却反倒是对自己的往昔之事是耿耿于怀,当真是莫名其妙!你就不必再说了!”
高强闻言,不由一时悲愤至极,泪流满面,心中是极度憋屈。但也只能是闷不做声,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