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过你有了良人,能纾解了。”
姜大夫捋着胡须,看他有些不明,指点道,“小世子在不远矣。”
白川舟失语。
这配得是解药还是媚药?
虽然这老家伙说楚引歌筋骨顽健,但他每每听到她如猫音般的低咛,就觉得柔弱无骨,纤秾地,轻轻一折就断了,他可不敢太造肆。
白川舟打开瓷瓶闻了闻,还成,药性不算过旺,应是缓和无碍的。
姜大夫在离开前,又觑了眼他的怀中人,意有所指:“夫人这般累乏,恐还跟世子爷脱不了干系。”
语重心长地说道:“侯生还是克制点好。”
白川舟反应过来时,姜大夫已不见踪迹。
他盯着楚引歌手上的红痕,若有所思,他已经尽可能温柔,但还是避不可免地留下印记。
可见还是小夫人太弱了,得好好养养她。
楚引歌这一觉足足睡了五天五夜,待醒来时,浑身神清气爽,四肢百骸舒展,似重生了般畅意。
可她刚一伸懒腰,就听到身边的一沉音:“醒了?”
低哑如风沙滚砾,她一回头,就见世子爷蹙眉,胡子拉渣,眸底起了层猩红,楚引歌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他这么邋遢的时候。
每回见他,面容清爽不说,衣袍连个褶都不曾有。
眼下,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衣袂都不知皱了几折了。
“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跌落进他的怀抱,“你再敢一声不吭晕过去试试。”
楚引歌觉得好笑,怎么这么专横,谁晕过去前还打声招呼啊?
但她还是他轻拍着的背。
又听他闷闷道:“那姜老头还说你筋骨顽健,我看就是他医术不湛,哪有人一晕就是这么多日的。”
楚引歌反应了一会,才明了世子爷口中的姜老头恐是姜大夫。
她笑出了声,这恐怕是世上第一人说姜大夫医术不精了罢。
“有什么想吃的没?”
楚引歌认真想了想,虽然觉得恐怕太过操劳他,但还是忍不住说,“手擀面”
“楚引歌,我发现你还真不客气,”白川舟在她的颈窝轻哂,“守了你五天,还指唤爷做这个。”
“那换一个也成”
“不成,就吃这个。”
楚引歌暗笑,看罢看罢,这口是心非的男人,嘴上虽是责备,但听到她要吃他做的手擀面,心中明明很欢喜。
她其实刚醒,并没有多大胃口,可一看到那裹着浓郁茄汁的面,瞬间来了兴致,只不过白川舟怕她伤着胃,将辣椒油,胡椒粉等一并收了起来。
楚引歌吃了几筷,还是觉得少了些口感,趁他去沐浴净身之际,命立冬去拿这些佐料。
可立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爷让我守着夫人,我可一步不敢离了,何况爷交代过,夫人刚醒,不可食过油过腻。”
可人就是越得不到,就越想要,愈能想念那酸辣滋味。
楚引歌眼波流转,搁下筷,“立冬,我问你,你觉得世子爷对我好么?”
“那可不么?简直就是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立冬这脑子比不上世子爷,还未发现入了陷阱,滔滔不绝道,“夫人这五日来恐怕不知,爷天天将姜大夫请来,说是您若七日内不醒,他就去将易健堂砸了。”
他吸吸鼻子,低声道,“爷那脾气,也就在夫人面前温顺的跟个猫似的。”
楚引歌听立冬这比拟,不禁眉梢轻弯,笑道:“既如此,我若心情不好,世子爷是不是更难过?”
“那是自然。”
“可我没了辣酱,就会心绪不佳,所以,”她冲立冬扬了扬唇,“知道怎么做了?”
立冬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可我不能离夫人半寸啊。”
“行,那我就多走几步,陪你去拿,这样就不算你离开。”
“夫人比世子爷和顺多了。”
楚引歌听着夸赞,笑而不语。
但当立冬看着夫人就着辣酱大快朵颐地吃着面条时,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之处,是中了夫人的圈套。
可夫人吃得心满意足,整张脸都明着粲然笑意时,他又不忍心收了,她还直夸他是得力助师,从来没见过这么忠心又会办事的人了,在一声声的夸赞之中,立冬迷失了自己。
世子爷从来没这样夸过他,不是让他闭嘴就是刿舌。
另一大满足感是来自于夫人身边的丫鬟如春那嫉妒的眼神,更是开怀。
楚引歌嗦着面,看着这两人明枪暗斗的目光交汇,忍不住窃笑,这两人倒是傻到一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