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推断出了所谓「九层塔」和「十张牌」的关键。
祁究将自己的分析过程告诉秦让:“罗曼先生一开始就告诉我们,这座塔有九层,而塔罗牌的序号则代表了塔的层数,比如你抽到的「魔术师」序列为1,代表塔的第一层,以此类推,但当时我们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罗曼先生手里有十张大阿卡纳,多出来的一张牌说明了什么…”
秦让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捋:“九层塔十张牌,多出了一张牌…让我想想…从1到9都有了…又不可能出现第十层塔…那么…”
一瞬间,秦让眼中迷雾尽散,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说出了答案:“是序列为0的牌。”
祁究笑:“没错,多出来的只能是序列为0的大阿卡纳「愚者」,所以在座塔的内部,拥有所谓的「第零层」,一个不存在于我们视野里的空间。”
“太神奇了…!”秦让还沉浸在这番推论的余韵里,但三秒后,他皱起眉不解地看向祁究,“诶等一下,你不是让我们选择第一层吗?为什么又变成了零层?”
祁究:“选择了通关《惊声尖叫》帐篷,并不需要特意去一趟所谓的零层。”
秦让的眉头越拧越紧:“那你为什么又……”
其实这句话说到一半,秦让立刻恍悟了,已经和祁究通关过两个副本的他想通透了,祁究和他们这些普通的过本人不一样,比起保全性命通关,他更在意副本剧情的完成度。
祁究追求最完美的剧情完成度,就像个誓死解锁所有奖杯的亡命徒。
“隐藏在大阿卡纳里的第零层,可能存在没办法预知的风险,对于想要打印盖戳的玩家而言性价比不高,但我对它很感兴趣,”
祁究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眼中闪过期待的光彩,“我有所预感,那里很可能隐藏着这个诅咒杂技团的真相,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惊喜,比如整个公路马戏团的内核,或者成为…”
他欲言又止,认真地看向秦让说:“总之,如果对此不感兴趣的话,从第一层出去是最划算的,你们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可……”秦让咬了咬唇,握着笔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他显然有些摇摆不定,究竟是选择从第一层安全出去呢?还是和祁究一起深入到高塔的内核冒险。
祁究看出了他的犹豫,笑:“你顺着自己的需求和目标做出选择就好,不必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感到为难,你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好家伙,我当然知道。”秦让轻声啧了啧。
祁究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真有需求,我当然不会跟你客气,你看之前我跟你客气过吗?”
“我们很清楚,在这个世界,「性价比」大多数时候要比「情面」重要许多。”
秦让又啧了一声,随即正色道:“好了好了,我清楚了。”
他当然十分明白,自己除了可以给祁究带来运气上的加成外,也没有更多的技能了。
但好运本身,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对了,这件事先别和路执说。”祁究又补充道。
“诶?为啥?”秦让好奇问。
祁究无奈地笑:“在我没办法保证对方安全的情况下,我不希望对方担上不必要的风险,而且路执的安危很重要。”
“那好吧。”秦让自然也看出来了,路执是会为了「情面」冒险的那一类人,不好劝。
说定之后,各人就在自己的圣诞贺卡上填好了层数。
其中路执和秦让在祁究的建议下写了一层,另外还有七位玩家信服了祁究的推断,同样选择了一层。
而剩下的七位玩家,则遵从自己一开始的推断,毅然决然在贺卡空白处写上了数字「9」。
待所有人都填好了贺卡,罗曼先生终于意犹未尽地关上电视,他转过身来,面部保持着礼貌得僵硬的微笑,眼睛骨碌碌地转向众人。
在绝对的静默中,众玩家几乎紧张得无法呼吸。
时间缓慢地流动,他们无声地等待卡片生效的过程,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最后,瘸腿的罗曼先生学着罗拉小姐谢幕的样子,朝众人鞠了个躬:“感谢诸位今天前来观看我的演出,希望诸位观演愉快。”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这间血腥的凶案现场突然像燃烧的蜡烛般,开始溶解、液化、变得面目全非——
“《罗拉女士最后的表演》完美谢幕!”
红色帷幕落下,黑暗吞噬了视野。
……
高塔之外,秦让、路执、以及那七位玩家陆续睁开眼睛。
“恭喜九位幸运的观众,你们已经成功找到了高空表演者最珍视的东西,顺利离开了那座被荣誉和死亡笼罩的高塔。”瘸子罗曼先生扬着他的拐杖,对眼前的九位玩家慷慨激昂道。
众人终于重重地松了口气,但路执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确认了一遍从塔内出来的玩家,疑惑道:“祁哥呢?”
秦让正欲回答他,可他的声音被罗曼先生打断了:“接下来,请诸位和我一起欣赏今天最精彩的高空表演:《惊声尖叫》!今天的高空演员是我们马戏团内最新鲜的血液,这将是他们最精彩绝伦的演出,绝对不容错过。”
说着,罗曼先生朝塔顶处举起他的拐杖。
众人顺着他的拐杖看去,发现高高的塔顶之上悬着一线钢丝。
此刻,另外七位玩家正颤巍巍地站在钢丝的一端,稍有不慎,他们就会从塔顶坠落而下,粉骨碎身!
公路马戏团(23)
从塔下仰头看去,悬在高空处的钢丝比头发丝还细,目测约莫有一百五十米的长度。
而那七位站在塔顶的玩家们迎着风瑟瑟发抖,旷野的风从帐篷缝隙吹进来,带着潮湿的味道,一场荒野的暴雨正在酝酿。
其中两位恐高的玩家双腿发软牙齿打颤,他们像缴械投降的犯人,用双手环抱头颅蹲在地上,整个人抖若筛糠,完全不敢直视那根悬在塔顶不足两指宽的钢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