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斯嘴角弯了弯,又快速抚平,轻叹一声:“好吧,我会想办法保护你的。”洛弥点了点头,同样严肃地道:“我也会保护你的。”阿诺斯忍不住笑了起来,如往常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头发变红之后帅气了很多。”“我也这么觉得。”洛弥确实对自己使用火焰魔人的能力时的红发很满意,觉得又中二又酷。他甚至想说一句“我们俩组合一下就变成炽天使了”,不过想起阿诺斯的天使身份是被伪造的,还是吞了回去。“我们走吧。”阿诺斯放下手,“从侧门直接进去。”……与阿诺斯预料的差不多,侧门看到是圣子殿下回来,立刻就开门放人进来了。在阿诺斯强调了一句是秘密回城,不要声张之后,甚至没有派人去通报圣保禄大教堂。重新回到熟悉的圣城,阿诺斯沉默了一下,将牧师袍的兜帽戴在了头上,快速向圣保禄大教堂走去。圣城伯利恒的占地面积相当大,徒步走的话一天都未必能走到,洛弥叫了一辆马车,阿诺斯低着头上了车。上车之后,阿诺斯才摘下兜帽,蔚蓝的眸子里一片沉凝。洛弥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见阿诺斯一顿,从口袋里掏出了通讯器。阿诺斯扫了一眼:“莱茵哈特打来的。”说完他沉默地收紧了手掌,将那个金属制的通讯器捏成了一团铁疙瘩。洛弥:“……不听听莱茵哈特有什么事吗?”阿诺斯摇摇头,没有说话,只看向了外面的街道。圣城居住的人们生活都相当祥和安宁,抱着面包袋的孩子、手提蔬菜蓝的妇人、扛着木板的匠人,为了生活在街道上穿行,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下一餐的期待、对未来的憧憬。阿诺斯凝视着那些人的表情,蔚蓝的眸子慢慢软化了下来。……马车抵达圣保禄大教堂的后门时,洛弥全身紧绷,做好了迎头就是一发圣光的心理准备。好在后门这里除了守门人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守门人自然也认得阿诺斯,惶恐行礼之后就打开门放人进去了。阿诺斯随口问:“教堂有出什么异常吗?”守门人迟疑了一下:“从教堂内传来的命令,要我们暂时封闭所有门,不许人进出。”阿诺斯眉毛稍微动了动。守门人在胸口点了个十字,“当然,殿下和枢机主教团的阁下们一直都是例外。”阿诺斯和洛弥对视一眼,嗅到了一些异常之处。倘若圣额我略三世打算针对阿诺斯的话,最隐蔽的方式一是在圣城之外的某个角落直接击杀阿诺斯,二是让阿诺斯不引人注意地进入大教堂,然后悄无声息地解决他。
当然,教皇要是无辜的、又或者有足够的信心说服阿诺斯,那就不需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堂堂正正迎阿诺斯进门就好。阿诺斯抿了抿唇,看了洛弥一眼,在对方眼眸里看到了坚定的神情,轻轻吐了口气,迈步踏入了圣保禄大教堂。他的眉头旋即皱了皱。洛弥小声问:“怎么了?”阿诺斯低声道:“圣保禄大教堂的神术法阵少了很多。”作为教廷核心中的核心,圣保禄大教堂持续运行的神术法阵密密麻麻,保证教堂的安全、隐蔽与其他各种功能。但现在阿诺斯却感觉那些法阵少了接近一半!而且感觉不像是正常关闭,更像是被什么力量摧毁了……但圣保禄大教堂内如果有这种级别的力量,为什么圣城和教廷完全没有察觉?阿诺斯拧紧眉头,带着洛弥加快了脚步。他们走过中间的广场,进入教堂内部之后,迎面撞上了一位身穿红衣教袍的枢机主教。那位枢机主教看到阿诺斯之后顿时怔了一下,眼眸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情绪,有惊讶、警惕,也有犹豫、庆幸。最终,他快步走了过来,低头行礼:“殿下,您回来得正好。”阿诺斯眸光闪了闪,平静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枢机主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答道:“冕下身患重病,生命垂危。” 突破冕下生命垂危?阿诺斯怔了一下, 思索了起来。身为教廷的最高负责人、当世最高的神的代行者,不论圣额我略三世看起来多么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其体内的生命力都比任何一个青壮年还要旺盛, 除非遭到攻击或者到了需要传位的时候。生病更是无稽之谈。阿诺斯不得不把“陷阱”这个可能纳入了考虑中。他沉吟片刻,问:“冕下现在在哪里?”枢机主教恭敬地回答:“在圣索拉宫。”阿诺斯目光沉凝, 微微颔首:“我现在就过去。”枢机主教犹豫了一下,没有叫住他。洛弥小心地偷窥对方的表情,等走开一段距离之后才对阿诺斯小声道:“我觉得这个枢机主教在考虑站队问题。”“什么站队?”“下一任教皇啊。”洛弥结合自己饱经厚黑学的键盘生涯分析, “按理来说,你应该是毫无疑问的新教皇,但既然老教皇只是把你当成工具, 那肯定有考虑过比你更让他满意的选择,并且给那位培养过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