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敛:“打麻将的许大娘说的。”
许大娘,今年五十有八,平生最爱打麻将和聊街坊邻里的八卦,骂起人来口若残花,乱叶纷飞,精通各种污言秽语,骂架从来没怵过谁。
桂欢:“很好,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不要在学校。”想了想,桂欢又叮嘱道:“也不要写进作文里。”
她怕语文老师犯心脏病。
廖敛:“我不会写进作文里,王三饼说,他不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
桂欢:“……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廖敛:“昨天让他写了,他说不会。”
王三饼蒙着校服,就露出一双眼睛,嘴唇子气得有点哆嗦。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有些不能写进作文里!他的良苦用心,廖敛是一点都没感受到哇!
吴天顺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别跑!给我等着!”
廖敛无所谓地道:“下来吧,我等你。”
他转头对王三饼两人说:“你俩先跑。”
光仔瞬间就感动了,廖敛这是想一个人做事一人当啊!
“廖哥……你也跑吧。”
廖敛:“你俩跑得慢,我跑得快,我要是现在跑,吴天顺下来就看不见我了,怎么把他支开?”
光仔:“……”
正说着,吴天顺穿着跨栏背心和短裤就冲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扫帚,看样是想好好教训一把廖敛。
“小兔崽子,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光仔和王三饼顾不得那么多了,撒腿就开始跑,廖敛慢悠悠地抬脚,还不忘回头挑衅一句:“你当我傻啊?”
王三饼一边跑一边想:窗户是廖敛砸的,人是廖敛骂的,他为什么要跑?
身后吴天顺的怒吼声震耳欲聋,王三饼就是想停也停不了了,在吴天顺心里,他就是共犯啊。
几个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董眼镜和刘喝茶到的时候,还能听到远处吴天顺的怒吼声。
两人都穿着白色半袖衬衫和黑裤子,刘喝茶看了眼远处问道:“怎么闹哄哄的?”
桂欢:“……吴天顺在追着三个孩子打。”
刘喝茶皱了皱眉:“他不光窝里横,在外面也这么嚣张?孩子家长不上门找他?”
桂欢:“……那孩子,是留守儿童,家长在外面打工,家里就一个舅舅。”
董眼镜一听这话,立刻就开始想象了,说道:“吴天顺,可真不是个东西。”
两人感叹了几句,董眼镜抬头,就看到了玻璃破碎的二楼,有个女人正在厨房里打扫地面。
“吴天顺家在几楼来着?”
桂欢指着破掉的窗户道:“就那家。”
刘喝茶睁大了眼睛:“窗户怎么碎成这样了?”
桂欢叹了口气:“他打起人来没个分寸,可能是打偏了吧。”
三人上了二楼,敲响房门,门很快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吴梅怯生生地看向来人,看到桂欢,不由自主地凑近了她一些,小声道:“姐姐。”
桂欢轻抚她的后背,道:“你妈妈呢?”
杨红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纸壳,里面都是碎玻璃碴。
“你们是?”
杨红脸上的伤还未消,眼睛微肿,侧脸一片淤青,更别提她和吴梅胳膊上的伤痕,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皱眉。
刘喝茶第一次见到杨红本人,她自我介绍道:“我是社区妇联的,想来你家了解点情况。”
杨红听到“妇联”二字,先是愣了愣,然后让出了一条路,垂着眼睛道:“我丈夫一会儿就回来,你们不能待太久。”
刘喝茶和董眼镜走进屋,左右打量了一番,屋子里不能说家徒四壁,但也差不多,客厅里一股烟味,一把挺大的木头椅子,一台电风扇,冲着无人的椅子吹,一看就知道这是哪位的专座。
杨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几个塑料板凳,把电风扇调成了转动挡,又要去给几个人准备喝的。
刘喝茶:“别忙了,你坐下,我们聊一聊。”
杨红:“我把玻璃碴子倒了就过来。”
董眼镜:“玻璃怎么碎的?”
自家的丑事不好往外说,刚才小男孩喊的那一嗓子,杨红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吴天顺走之前还瞪了她一眼。
杨红遮掩道:“不小心碎的。”
董眼镜一听,更觉得是吴天顺砸碎的了。
“别用纸壳子啊,你家没有扫帚?”
杨红:“……我丈夫,走的时候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