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她认真地看卢鸣打绷带,卢鸣也一边打一边讲解,要点和法门都倾囊相授。
这种简单的包扎在随队队医中算是很简单的技能,宋清弥脑袋瓜很聪明,一学就会。
用江野的另外一个膝盖演示了遍。
宋清弥刚刚才学了个大概,还得一边包扎一边接受指导。
“还得紧一点,效果才好。”卢鸣说。
膝盖上,一双柔软冰凉的小手缓缓用力,江野感觉世界开始变得虚幻空白,而只有胀痛的膝盖才是唯一的感官存在。
两人对着他的膝盖折腾了好一会儿,卢鸣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学习到新东西的喜悦总是会令人兴奋,宋清弥满足地咧开嘴巴笑了笑,一缕乌黑的长发从耳后落下,刚巧扫过江野的鼻尖,上面有清新的栀子花香。
江野突出的喉结飞速滑动,默不作声地坐起身。
一个是有灵气学得快的学生,一个是自己看好的后辈。
卢鸣心满意足地摸了摸下巴,然后再次嘱咐江野:“最近要减轻训练强度。”
今天一直很乖很听话的江野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点儿叛逆,辩白道:“卢伯伯,我的问题不严重。”
“现在看是不严重,”卢鸣语气莫名严肃下来,“你爸爸当时也不严重,我劝他休息休息,国家队的荣誉很重要,但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但他不信,结果呢?”
提到江宏涛,江野眼角微微垂下,没说话。
而江宏涛运动生涯的结局是什么?
国际赛场重大失误,次年跟腱断裂。
当年江伯父出事的时候宋清弥还太小,只记得江家门口围着水泄不通的记者,甚至还有人上门扔臭鸡蛋扔烂叶菜。
江伯父和龙怀婷不敢让江野回家,只能放在宋清弥家里。
而幼儿园的学生也会欺负江野,叫他小汉奸、小卖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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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江叔叔,宋清弥有一点难过。
晚上写完论文,她躺在床上和妈妈聊天,卢鸣又给她发消息。
【弥弥,在吗?】
这么客气肯定不是啥好事。
宋清弥没敢回。
但她还是太年轻,段位怎么比得过老油条。
卢鸣直奔主题:【你的基础太差,为师想让你快些进步,以后下午训练结束来解放广场,为师给你开小灶】
宋清弥:“……”
解放广场在城市的最东边,活动中心在最西边,坐地铁去一次得一个半小时。
宋清弥现在每天晚睡早起,上午观察运动员,下午陪江野训练,晚上改论文,本就忙得连轴转哪有时间一天坐三个小时地铁。
思索了会儿,她问:【为什么是解放广场?】
卢鸣:【因为我在这里跳广场舞】
宋清弥:【……】
卢鸣:【爱徒,听为师解释,运动康复这个专业不免要走向实训,而跳广场舞的老年人比较多,适合作为观察对象研究身体损伤对运动的影响】
宋清弥提炼了一下重点:坐一个半小时地铁去看老年人跳广场舞。
这不是纯纯有病吗。
她:【婉拒了哈】
卢鸣立马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包:【那还有一个选项,江野是咱们平大队的希望,他最近状态不大好,你多为他提供情绪价值】
跟江野说说话,可比穿越整个城市欣赏广场舞好太多。
宋清弥想都没想就接受了。
然而,半夜她才想到想去鲁迅爷爷的一句话: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
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这老头从来没想过让宋清弥看他跳广场舞。
而是他的宝贝球员最近状态不太好,需要她这个廉价劳动力陪着。
而已!
宋清弥追悔莫及。
跟研究生实学长学姐待久了,明白这群老师很喜欢他们把工作落实并可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