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瑨你放肆!”
姬瑶伏案而起,忿忿瞪向秦瑨。
秦瑨侧目睨她,疾言厉色:“放肆又怎样?陛下之前怎么答应臣的?你说回到宫中会遣散这些人,现在呢!”
慈安居静了几息,姬瑶盯着秦瑨盛满愠怒的眉眼,忽觉委屈不已:“你……你敢质问朕……”
“不该质问吗?”
秦瑨咬紧后牙,气的额角突突直跳。
两人对峙的过程中,鹤菱的脸都狰狞了。
姬瑶目光一瞥,忙不迭说道:“秦瑨,你快放开他!别弄出人命!”
秦瑨忍了忍,奋力将鹤菱甩到地上,怒喝一声:“滚!”
鹤翎捂着脖子,疯狂咳嗽,脸涨成了猪肝色。
“陛下……陛下救救奴……”
鹤菱如被暴雨摧残的娇花,膝行到姬瑶身畔,抱住了她的腿。
贱手!
秦瑨怒火中烧,一脚踢在鹤菱肩膀上,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这一下力道极大,鹤菱立时冷汗直流,只觉肩胛骨都被秦瑨踢碎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捂着剧烈疼痛的肩膀,不敢再靠近姬瑶。饶是如此,嘴上依旧不服输:“陛下,宣平侯太放肆了,眼里根本没有陛下……”
“好啊,一个贱婢,敢在这里挑拨是非。”
秦瑨气急反笑,宽袖下的手紧紧攥起,前迈一步,周身戾气浮动。
如此气势,姬瑶曾在莫岭村剿匪的时候见过。
如果她没猜错,秦瑨俨然对鹤菱动了杀心。
她见状不好,扭头对鹤菱喊道:“滚出去!”
“陛下……”
鹤菱委屈地看向姬瑶,却被她踢了一脚。
“还不快给朕滚!”
片刻后,鹤菱双眸噙泪,踉跄着离开正殿。
殿内仅剩秦瑨和姬瑶两人,目光绞缠之中,气氛遽然降至冰点。
姬瑶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自己的情绪:“你以后不要再管朕,你答应过的。”
秦瑨凝着她眉眼间的倔强,咬牙道:“瑶瑶,你这是在做出格的事。”
姬瑶冷哼:“不就是养个歌姬,有什么出格的?”
又是这种不负责的说辞,好像翻脸不认人一样……
气头之上,秦瑨只觉心口紧缩,继而发出一阵闷痛,让他难以喘/息。
“这些人谄媚惑主,你是知道的。”秦瑨滞了滞,呼吸有些紊乱:“你答应要给我海晏河清,你都忘了吗?哪怕是跟我赌气,你也不能这样任性吧?”
他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姬瑶,几分忧戚,几分失望。
这让姬瑶说不出的烦闷。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是他打破了两人好不容易铸造起来的平衡,把一切变得乱七八糟。
不哄她也就算了,还在这埋怨不满……
这事压根就不该怪她!
“哼!”姬瑶黛眉蹙起,忿然对秦瑨说道:“谁跟你赌气,美的你!
留下一句话,姬瑶与秦瑨擦肩而过,毅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股懊丧感开始侵蚀秦瑨,让他胸口的痛愈发频繁。
片刻后,城阳自朱门外走进来,双手交叠在身前,眉眼间携着嘲弄的神色:“宣平侯,你煞费苦心找到我,就是为了跟陛下吵架的?哄个女人都不会,真是笨。”
秦瑨冷冷瞥她一眼,右手覆上胸口,难受的蹙紧眉头。
“若想奉主,没有宽容和肚量是万万不行的,陛下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人的?”城阳徐徐行至秦瑨面前,还想再说教几句,却发现他神色不对:“你怎么了?”
“没事……”
秦瑨声音发虚,捂着胸口朝前走了几步,终是敌不住愈发刺痛的心脏,腿一软,半跪在地。
“秦瑨?”城阳见状不妙,快步行至他身边,蹲下扶住他,紧张兮兮道:“秦瑨,你到底怎么了?”
秦瑨的呼吸愈发呼吸,额前溢满薄汗。
他张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一阵锐如刀削的疼痛过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
这可吓坏了城阳。
秦瑨身为朝廷命官,若是在她府上出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