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珍一直趴在车窗上,直到看不到贺景行的身影了,才关上窗户。
乔父看到闺女眼眶泛红,表情早就绷不住了,又心疼,又觉得她不争气,竟然为别的男人掉眼泪!
他没好气道:“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劝你早点回去?”
乔珍珍耷拉着头,可怜兮兮地靠在了乔父的肩上:“他让我乖乖听你的话。”
乔父一愣,随即沉默下来,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
这样也对,那人昨晚徘徊了一夜,都没敲门,今天自然也不可能再劝闺女留在村里跟他过苦日子。
乔父自认自己对女婿的要求不算苛刻,只要一心一意对闺女好,家境差一点就差一点,他愿意帮扶。
想到那个贺同志,能力相貌都不差,最重要的是,对闺女确实没话说,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对闺女好,所以愿意放手。
他要不是黑五类,他还真能放心把闺女嫁给他。
车子顺利到达县城,从派出所接上冯所长后,便又开往市里。
而在另一边,贺景行回了生产队,他跟贺父在正房里聊了一上午。
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后,贺父贺母在家里休养了一段日子,身体状况都好转了不少。
尤其是贺父最为明显,他的那些小病小痛都没发作过,天气好的时候,还能从炕上下来走上几圈。
父子俩聊完后,贺景行便去找大队长开介绍信,他要去申海一趟,一去还是两个月。
至于拖拉机,他在准备高考的期间,见大队长的亲侄子对拖拉机似是很感兴趣,便一直在暗中提点他。
他不在生产队的期间,拖拉机要是出了什么故障,可以让他试一试。
大队长见他都安排好了,奇怪道:“这么冷的天,你去申海做什么?你能放心你爹娘带着你妹妹在家?”
贺景行只说要回去探亲,其他的不肯多说。
大队长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没多问,给他写了介绍信。
次日清早,贺景行背着行囊,独自离开了这个村落。
十二月十六号, 乔珍珍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终于在中午抵达了h省。
虽说乔父买的是卧铺,但乔珍珍这一路上也憋屈得不行,好不容易下了火车, 双脚踩到实地上, 还颇为恍惚。
站台上, 等待良久的年轻小兵朝乔父板板正正地敬了个礼后,便接过他手上的两个箱子,在前面带路。
火车站的旅客并不算多, 乔珍珍拎着的行李袋已经被乔父拿走了,只需空着手跟在两人身后。
乔珍珍听了一路,才知道年轻小兵姓赵,是小车班专门负责开车的驾驶员,而乔父是有配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