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粗重的喘息着,见对方双眼一泛白朝前倒,往旁边躲开一步,任其迎面磕在地上。
就在这时,疯男人口袋里的手机被摔出来,突然亮起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照片,赤裸着上身端正坐在椅子上,笑的眉眼温和。
庄念坐在不远处,看到手机上的照片时原本惨白的面色徒然一震,偏头剧烈的呕吐出来。
其实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张照片头和身体并不匹配,是合成的,可就算是合成的,一想到男人每晚用他的照片做什么,都足以令人作呕。
身后传来脚步声,庄念抬起颤抖的手臂向后挥着,“别过来脏”
几个字从嗓子里挤出来,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眼眶里流出的泪分不清是生理反应或是其他,他想停下,不想这么狼狈的样子被顾言看到,可灵魂和身体似乎被割裂开来,他失控了。
“念念,没事了,没事了。”
是在怎么样混乱的情况下被顾言抱进怀里的,过程像是坏掉的电影胶片,已经只剩下一片空白。
曲起的指尖仿佛抓到了皮肉,但他自己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滴滴
疯男人的手机突自响起来,刺耳的两声提示音过去,电话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被自动接听。
一段机械性的电子音含着笑,重复的说着一句,“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那声音像是来自幽冥,回荡在风声沙沙的枯林中,混杂在低声抽咽和叫痛声中。
顾言偏过头去,随手拿了块石头,猛地将手机砸了个粉碎。
合成的照片,让孩子们昏睡,让庄念失去防抗能力的乙醚,都不是应该出现在古塘村里的东西。
幕后指使更是明目张胆的打来电话,那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是我的错,我应该守着你。”顾言将庄念横抱进怀里,声音像是被压在深潭下面,又冷又沉。
如果是从前任何一个时刻,庄念都会立刻打断顾言,告诉他根本不是这样的。
可现在,庄念的目光呆滞空茫,像是没了听觉,仍然怔怔的盯着碎裂的手机和不知死活的男人。
疯男人并没有带庄念走太远,抬眼就能看到他们住的平房,否则顾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追上。
就这么几步路,两人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一路无话,他们之间连喘息声都是微弱的,只有脚步踏在枯叶和杂草中不堪重负的脆弱声响。
像是要折断心弦。
许是距离真的远了,许是庄念看的累了,他闭上眼睛,无声的靠在了顾言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