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金刚也个个都是茫然,要去抓人吗?
且不说皇庭有没有这权力,即便有,但问题是抓谁,因为法援署控诉的是官府,不是某一个官员,
张斐是一脸古井不波,“他们拒绝传票,就代表他们将放弃争取自己的权益,到头上来,受伤也只会是他们自己。我们就只需要照常开庭。”
于是乎,一场别开生面的官司在凛冽寒风中,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就是一场被告缺席的官司,整个贵宾席上也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官员出席,哪怕支持禁止扑买税的官员,也都不敢出席,这要出席的话,可能在官场就没法混了,就只是坐着一些反对扑买税的士大夫。
这些致仕的士大夫,向来比较任性。
整场官司,全都是范镇与原告在那里说,本来那些原告就是受害者,且有相当充分的证据,关键也没有人反驳他们。
那可想而知,结果会是什么。
而助审团也一致表示,原告胜诉。
但是院外的百姓,情绪都是非常低落,被告都不出席,赢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现在反而是非常忐忑不安。
“砰!”
张斐敲了下木槌,道:“经本庭长审理,原告的确受到不应该受到的盘剥,故此本庭长宣判,原告获得这场官司的胜诉。”
可是院内外,还是一偏寂静,百姓们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皇庭。
他们也不傻,官府不出席,赢了也就是口头上一句话而已,又能改变什么?
张斐旋即又道:“虽然被告缺席,但仍需对原告进行相应的赔偿,依照法律,皇庭是有权强制执行。故此本庭长将会以法令形式,免除几位原告一年到数年的税赋,作为官府对他们的赔偿,但具体免除多少年,还得通过详细计算得知,稍后我们会公布具体赔偿结果。控方,对此可有异议?”
范镇笑道:“我们没有任何意义?”
张斐又看向检察院询问。
苏辙也表示没有任何异议。
张斐又道:“马警长。”
“在!”
马小义立刻应声道。
张斐道:“你们警署必须派人去当地驻扎,确保皇庭的法令得到执行。”
马小义道:“是。”
哇,还能这么判吗?
强制执行?
短暂的愣神后,院外突然爆发出激烈地喝彩声,真是犹如地动山摇。
釜底抽薪
这还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那些官员其实都知道,即便自己不出庭,皇庭依旧可以审理,因为张斐以前就告知过他们。但是他们认为,这钱在我手里,随便你怎么判,我们不执行就是了,有能耐你就让皇家警察跑到官府里面来抢钱啊!
就事论事,在目前的司法改革中,只是表明将行政和司法分离开,互不统属,各司其职,这个就是核心内容。
但具体怎么个互不统属、各司其职,司马光并没有给出具体解释。
如果是根据司法改革的规则来说,不服从皇庭的判决是可以上诉的,这也是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
但是司马光并未强制要求这一点。
双方还是有博弈的空间。
如果是贪污受贿,涉及命案,涉及造反,皇家警察当然是可以抓人的,以前提刑官也可以以此为由,逮捕官员的。
但这个案子,显然不涉及这些,相反,是皇庭欲打破现有的制度。
这扑买税就是朝廷规定的,官府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甭管里面有多少问题,但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干的,是利大于弊,朝廷也是默许的,甚至是鼓励的。
不能说皇庭一来,我们就只有罪,收上那么多钱上去,你们没有花吗?
卸磨杀驴是吧?
官府现在就是一口咬定,这就是属于行政问题,我们是在按照规矩办事,即便真要改善,那也是我们主动改,你皇庭无权干预,故此我们拒绝出庭。
你们的判决是无效的。
说到底,这就还是法令和政令之争。
这回官员们也是同仇敌忾。
皇庭的咄咄逼人,确实令他们非常不爽。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庭竟然擅自做主,以免税来当做官府对那些百姓的赔偿。
这真是彻底激怒了官员们。
如果皇庭还有这权力,那还得了,税权就是财政大权,是官府最为看重的权力。
“我早就说了,你们这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你们退后一步,皇庭就要前进两步,目的就是要逼死你们。”
都头樊猛是哀其不争道。
韦应方哼道:“大家彼此彼此,要不是你们永兴军跟皇家警察的关系那么密切,我们何至于这么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