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但想一想,好像也对,如果公文的数量又多,且更加细致,再加上政绩的话,是足以说明一切的。
同样的职权、职责,相差这么大,除了懈怠,就没法去解释。
王安石听罢,不禁哼道:“这就是吏治腐败的原因,真正愿意干事的官员,却遭受排挤,而沽名钓誉的官员,反而是平步青云,试问谁愿意干活啊!”
当这些证据呈上之后,张斐便道:“我请来的证人已经全部出席,并且证据也已经全部呈上。”
“是吗?”
赵抃略显诧异。
旁边的官员也都有这种感觉,这好像还未审完。
张斐心知他们的疑惑,他们是在关注新政,而忘记这只是一个官司,点点头道:“这些证人、证据都足以说明,薛发运使是被人诬陷的,蒙受冤屈的。”
赵抃顿时反应过来,稍稍点头,“那你准备做结案陈词吧。”
“是。”
稍作休整后,张斐站起身来,他先是环目四顾,然后朗声道:“由于御史台所有官员都拒绝参与此次庭审,故此我并不知道他们当时到底是如何审理的。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在整个案件中,御史台是存在着严重失职行为,因为他们没有及时将各地发运司的情况,告知发运使,这显然不合制度的。
不过由于御史台没有参与,故此我们检察院无法确定,御史台到底是为求对付薛发运使,所故意为之,栽赃嫁祸薛发运使。还是意图借薛发运使来掩盖的自己失职行为。
不仅如此,在御史台审理中,还存在着诸多疑点,比如说,御史台是否调查清楚,那些百姓的背后其实是有着不少与此案有着重大利益关系的大地主。
又比如说,御史台是否有调查那些举报薛发运使的官员与薛发运使的恩怨。
我在这里不想做过多的揣测,到底我们检察院是完全依从证据,务求做到公平公正的检察官署,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会去强加罪名。
但是御史台到底是一个监察官署,若只是一个疏忽,可以去理解,但同时存在这么多疏忽,并且背后牵扯着诸多利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御史台拒绝参加庭审的原因,但这绝对值得怀疑。
至于薛发运使,他是绝对是清白的,他在这几年内,东奔西走,不辞辛苦,不但改善了国家财政,还令无数百姓减轻负担,但他所遭遇的一切,呃,其实我也并不同情,有句话说得好,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
赵抃问道:“最后这句话是谁说得。”
这不是古语吗?张斐讪讪道:“呃有感而发。”
帝王之术
薛向去到检察院不仅仅要自证清白,同时还要控诉御史台诬蔑他,但是在最终的结案陈词中,张斐并没有就这一点,给出非常肯定的控诉。
原因他也说得非常明确,就是由于御史台没有参与此次审理,检察院是无法确定,这一切都是御史台为求针对薛向,所策划的阴谋。
还是说,在事情发生之后,御史台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而栽赃嫁祸给薛向。
亦或者是其它原因。
基于一点,导致检察院无法直接将御史台定罪,只能证明薛向是无辜的。
话虽如此,但张斐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在明示,我们检察院可不像御史台,在没有确定之前,就将对方给定罪。
这甚至比直接给御史台定罪,还要杀人诛心啊!
当然,这也是给双方都留有余地。
既然检察院都表现的如此专业,皇庭自也不会拉公检法的后腿,在张斐做完结案陈词后,赵抃旋即就表示,由于检察院递交了很多证据,皇庭也得全部是审查过后,再能做最后的判决。
这其实也是合情合理的,因为检察院的证据,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虽然皇庭没有做出最终的判决,但在场的革新派,却是非常亢奋,他们知道这场官司已经是十拿九稳。
因为就检察院提供的证据,如果全部属实的话,对方是很难找出证据反驳的。
忽然,他们想起一个关键人物来,这个人就是——赵顼。
此时此刻,皇帝对于此事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
可是,当时他们望向赵顼的方向时,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内心不免又有一些忐忑。
“真是抱歉!”
张斐来到薛向面前,拱手道:“是张三无能,恐怕还得劳烦薛发运使在检察院将就几日。”
薛向赶紧拱手回得一礼,“张检控大名,早已经是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薛某是真心非常感谢,张检控为薛某做的一切。”
“言重了!”
张斐谦虚道:“其实这场官司对于我们检察院而言,是毫无难度可言,主要还是薛发运使的确没有任何违法之举,诉状上所写,也全都是事实,否则的话,我们检察院也不可能会为薛发运使提起申诉的。”
“不管怎么样,薛某还是非常感谢张检控为薛某做的一切,到底这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啊。”
薛向若有所指道。
“哪里!这只是我分内之事。若无其它事,我就先告辞了。”
“张检控慢走!”
二人又互拱手一礼,张斐便径直往外面走去,至于收拾的工作,他全都交给了周正。
那边司马光瞧着张斐离开,也立刻起身,向富弼、韩琦行得一礼,“二位相公,光突然想起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在此就陪。”
韩琦笑呵呵道:“你去忙吧,我跟彦国再坐一会儿。”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