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没忍住,轻笑一声,“还有你吃不下饭食的时候。”
陆溪禾佯装生气道:“好啊好啊,你又笑弄我。”
羡临渊拍了拍陆溪禾的脑袋,道:“不笑弄了,快些吃些饭食吧。”
陆溪禾点点头,“明日你回来时,记得给我带来城中的包子。”
羡临渊应了声,给洛青云扎完最后一针银针,才起身离开医馆,唤齐鸿驾了马车,去了王府。
羡临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对赢城既没有恨意,也没有怒意。
一路上,他心平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也许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发现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时候,反而会冷静下来。
羡临渊现在便是如此。
害怕没有用,愤怒没有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那便拿着一颗平常心去面对。
这才是他羡临渊。
他可以腐烂很久
马车行驶的并不快,反而像是故意在拖延着时间。
羡临渊也未催促齐鸿,快一些慢一些又如何,这一生是这么漫长,他可以腐烂很久很久。
这个世界上,最难横跨的难题便是感情。难怪千古名颂谈及家国友情皆是咏唱赞叹,触及爱情时,总免不了落泪叹息。
这感情的千转百回,赢城与他,却是透透彻彻的一同度过了。
他有时候挺恨赢城的,为什么赢城非要将两个人的感情推到这一步?
如果这段感情就结束在这五年中的任何一刻,他们也不至于成了现在的样子。
也许很多年后,他依旧会记得自己曾经撕心裂肺的爱过一个人,他会只记得赢城的好,记得这份爱情带给他的温暖。
但是细想下,似乎也不是赢城一个人的错,当他在竹园抱着玩弄的心态,再一次接受赢城的时候,他与赢城又有何区别?
他们都是这场感情的推动者,就像雪崩时的第一粒雪花,当他们共同撒下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现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埋葬一片苍茫。
后悔吗?
后悔。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们各自溺毙在自己的固执里,让爱意在身躯里堕落,溃烂,发臭,流脓。
到了王府,还未等羡临渊敲门,便有侍卫将他迎了进去,像是等候已久。
羡临渊没有言语,径直走向东院。
进了寝室,赢城整窝在坐榻上,听了开门的声音,懒洋洋的抬起头。
“怎地来的这样晚?”
羡临渊转身关上房门,走到赢城面前,道:“给师兄用针。”
赢城看了看羡临渊,撇了撇嘴,将羡临渊拉进自己怀中,将自己的头颅埋进羡临渊的脖颈里,“本王等你好久,身上都还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