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儿臣不懂事,荒唐无稽做错了许多事,对不起您与母妃的厚望,对不起天下百姓的期待。”赢城的声音有些哽咽。
“更对不起他。”
羡临渊浑身一僵,他能感觉到,赢城搂着自己的手,在渐渐收紧。
“父皇、母后,儿臣生在皇家,自幼被皇宫的条条框框所拘束。整日背负着皇子的担子,厮杀于疆场。为了赢启,为了父皇,为了百姓,为了自己,却独独没有为了他。”
赢城垂下了头,眼神炽热又悲伤,“儿臣总是习惯性的把家国天下挂在嘴边,从来不去考虑他的感受,将他当作是发泄压力的宣泄口。直到现在儿臣才明白,原来他不是谁都可替代的玩物,他同父皇母后和家国百姓,一样重要。”
皇帝的脸渐渐由疑惑震惊变得阴郁恶寒。
“他爱儿臣最深,儿臣却总是伤他最狠。父皇,儿臣这一生,除他之外,再也容纳不了别人。”
赢城挺了挺后脊,抬眸对上皇帝的双眸,坚定的牵起羡临渊的手,“父皇,儿臣要十里红妆求娶羡临渊,册封六王妃,执掌王府中馈。”
禅寺后院安静的只能听见阵阵风鸣,不过须臾,皇帝寒着一张脸掀翻了面前的桌案,瓷器哗哗啦啦摔了一地。
“放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帝盛怒,抬手指着赢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裕妃瞪着双眸,她知赢城顽劣,却从不担心赢城能闯出什么过分的事端来,因为她太过了解自己的儿子,赢城的心中有把衡量的尺度。
可是自从羡临渊离去,这把尺子,似乎失去了平衡。
她没有想到赢城竟是当着这世家小姐的面,将他对羡临渊的感情在这等场合公之于众。
裕妃悄悄看了一眼皇帝,不禁捏了一把汗来,今日祭天的目的就是为赢城选妻,探问天命,待姻缘命定,回了皇宫便是册封大典,赢城怎地会在此时出了乱子。
羡临渊呆怔在原地,一时竟时转不回思绪。
他的脑中混乱一片,浑身像是被蚂蚁蚕食一般,麻木无力。
赢城究竟想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
十里红妆娶自己?他疯了!
羡临渊的瞳孔骤然放大,在皇家,皇嗣便是国事。
赢城若是娶了自己,那么,便是自愿放弃了皇位,一个不能生子的男人,怎么堵得住满朝文武的悠悠众口?
他这么多年的未雨绸缪是为了什么?赢城一次又一次的建功立业是为了什么?俩人差点舍了命也要扳倒太子又是为了什么?
他亲眼看着赢城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有多么的不容易,而今竟是在这样的关头,向天下宣告,他要娶一个男妻!
羡临渊抬了眸子,对上赢城那双饱含情意的双眸,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一般,他用尽了力气将赢城推开,逃命似的向院落外奔去。
赢城被羡临渊推了一个踉跄,脸上立刻担忧起来,刚刚停稳了身形便要抬步追上去,却被几名手持利剑的侍卫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