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易,你在与虎谋皮。”
陆易的脚步顿了顿,“我知道。”
“放我出去。我可以让顾睿再无翻身之地,把阻断剂的全部数据无偿给你,让你在南淮的生意畅通无阻。”
“这些条件已经有人开过了。”
“你想要的那个辰年,也会回来。”
回应辰年的是一声巨大的摔门声。
辰年等了一会,确认彻底没了动静,这才起身,从床边的地毯下勾出那管注射器,藏在衣服的褶皱里,走进了盥洗室。
他要的信号已经传达到了,一切事宜部署完毕,只等最后一击。
这段时间里,辰年每一次做动作都有目的。
在浴室里割腕,是要验证房间里监视器的数量和大致位置;打碎洗漱台的镜子,取了固定镜子的钉子;用茶壶试探玻璃的强度,用满地的碎屑掩盖慌乱中被忘记的注射器……
辰年从软包家具被割开的缝隙中拿出了他藏着的零件,撞针,弹簧,胶条,吸管……
他熟练地拆解手中的注射器,很快,一个并不怎么靠谱的破窗器被他隐藏在手心。
夜幕降临。
窗外是一片漆黑。
屋子里是这么温暖,但是。
辰年的手抚过冰冷的墙板,停留在玻璃的中央,完全没有一丁点保温作用,刺骨的寒意映证他的猜想。
墙板背后很可能并不是钢筋混泥土,这里也不是什么湖景别墅。
窗外的地貌、植被、土壤,辰年都非常熟悉,他曾经在这里走过无数遍。
这里是,废矿区。
所谓的湖,不过是冲刷矿产的水在低洼处形成的大水坑,湖边的树,也是新移植的景观,枝叶剪得零碎,树根下的土都是新的。
而关着他的地方,极大概率是一个大号的集装箱。板屋的玻璃不会超过5,要出去,不是一件难事。
辰年将临时组装的破窗器对准玻璃,果断按下按钮。
玻璃爆破的声音,在空谷中回响格外大声。
他一点儿都没慌,迅速裹着被单撞了出去,用尽全力,奔向林间……
当犹如白昼的探照灯亮起,人声鼎沸时,辰年已经把自己完完整整地浸在冰冷的湖水中。
辰年捏紧鼻子,只靠一根细细的吸管艰难地汲取空气。
光从浑浊的湖面透进来,伴随着人慌乱的脚步。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恢复了平静,但灯依旧没有灭。
他闭上的双眼,双手紧紧扒住水底的沉石。
好冷,好累,但是他如今还不能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刺眼的灯光灭了,柔和的晨曦铺满水面。
“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