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他名字的声音并不大,声线嘶哑,带着点点决绝的意味。
“等天大亮,抽水机就到运到了。已经一整夜了,你一个oga,应该快到失温的临界点了吧?”
辰年以为陆易的下一句话或是威胁,或是谈条件,但出乎意料,他没有。
“你口口声声说我爱的那个人是个虚假的人设,但是他和你一样狠,宁愿给我一具尸体,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我怕了,你走吧。”
辰年艰难地睁开半只眼睛,岸边的身影正在远离。
陆易说的没错,他在失温的边缘,脑子已经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辰年松开脚下和手中的羁绊,浮上来了睡眠。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尤为明显,岸上的人驻足停下,却没有转身。
“承诺你的,我会做到。”
最后一击
这么多天以来,徐青第一次不是被冻醒的,身上盖着的不是又重又湿的棉被,而是柔软轻薄的蚕丝被,周围的充满霉味儿的空气也被淡淡檀香所替代。
他一下就被吓醒了,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个地方他来过几次,黎长佑的公寓。
黎长佑听到响动,立马从客厅推门进来,“徐青,醒了吗?”
徐青冒了一头的冷汗,站在来就往外走,“我为什么会在这?”
黎长佑拦住他。
徐青回过神,红着眼瞪着他,“是你,对不对?”
黎长佑没有吭声。
他敬佩顾辰年的智慧,步步为宜,筹谋多年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他也敬佩辰年的勇气,为了揭露真相不惜让整个顾家陪葬,以为了心中的理想牺牲一切。
但是,在黎长佑看来,顾辰年这个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他做的这一切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oga成为一个疯子的棋子,白白送死。
于是,他在回程的半道折回来游乐场,找了领班,用钱买下了徐青。
“你发什么疯!”徐青失控得大喊,“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
黎长佑想将人搂在怀里,徐青拼命挣扎下,重重甩了他一个耳光。
俩人都愣住了。
他们之前从来都是客客气气,这样激烈的冲突,头回发生。
黎长佑伸手揉了揉肿起的嘴角,“你手没事吧?”
徐青不言语。
“小青,有没有可能,你没有自己想象得重要?你可能不知道,顾辰年是曾经顾家老爷子培养的继承人之一,如果不是他成年后分化成了oga,现在顾家还指不定谁说了算。他布下这么大的局,怎么可能把宝压在你一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