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慢人一步,赶到剑冢时雪浪剑已被认主,因此只带回了那个持剑的修士。”
此言说罢, 殿内又是无人出声一片寂静,唯有茶盖覆上茶碗的轻微瓷器碰撞。
良久, 才传来道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 漫不经心中有些嘲讽。
“能叫雪浪剑认主之人, 心性同修为定是不俗, 你倒是有本事。”
“属、属下无能……”
“何必妄自菲薄?只是有这般能耐,为何不将那修士杀了,再把剑干干净净带回来呢?”楼断秋语调含笑,然而下一刻手中茶水便泼了出去。
那水雾在空中便凝结成冰,化作尖针擦过黑衣下属颈边。
对方分明也是同辈中金丹后期的翘楚, 然而却连闪躲之机也无,一时间冷汗连连。
深红血痕浮现, 算作警告。
他赶忙将所见所知一五一十, 竹筒倒豆子般讲出来。
譬如那个使雪浪剑认主的小修士虽衣着像问剑宗之人,但修为却弱得很,防备心也差, 几乎全倚靠着同门师兄才得到灵器。
“师兄?”楼断秋一双凤眸上挑,意味不明。
莫说问剑宗, 就算最爱自诩名门正派、大慈大悲的佛宗弟子,也不会在有能力夺得先天灵器后转赠同门。
师兄?恐怕说成情郎都得掂量掂量。
“回尊主,那个小修士虽说靠着自己师兄认主灵剑,但反手就将人逼入悬崖,生死不明。”
“……”
鸦羽似的长睫打在眼下,遮住黑沉沉到没有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
思索半晌,几声低笑从胸腔溢出。
楼断秋好像很乐见于如今的故事走向。
那黑衣下属见状也稍稍松口气,紧接着便表忠心道:“属下之所以未曾对那个小修士下死手,并非心存恻隐,而是见对方模样生得格外好,又好歹也是金丹期。”
“便想着献给尊主,取剑之前采补一二也不算浪费……”
边说还边暗自打量楼断秋,心中惴惴不安,不知此举是福是祸。
虽说他们夜阑宗上下都修魔,也不在乎采补一法在外是否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唾弃,可是尊主身边好似从未有过炉鼎。
想来对方
是不屑于用如此法子增进修为。
可人有七情六欲,面对如此美色难道能半点儿不动摇?总之他是有些舍不得杀人取剑的。
“那个修士现在何处?水牢……还是寝殿。”
楼断秋怎么会看不出这是下属留的后手。
估计对方心知自己办事不力,还希冀着能够靠这个让他从轻惩处。
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