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裴孝恭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孝恭并无穿甲胄,甚至是一身布衣入殿,身后跟着两名部将,却都是身着甲胄。
延英殿内没有高高在上的金銮殿,只是临时搭建了一个略高一些的台子。
裴孝恭和两名部将跪下参拜后,秦逍却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直接走上前,众臣本以为圣上是要亲自扶起裴孝恭,以示对裴孝恭进京的抚慰。
孰知秦逍直接从裴孝恭身边走过,却是伸手扶起裴孝恭身后的一名副将,所有人都看到圣上满脸喜色,看上去甚至有些激动。
众臣面面相觑,大部分人根本不认识那名部将到底是谁,心下都是奇怪,暗想天子下阶,那绝对是隆恩浩荡,可扶起的不是裴孝恭,却是裴孝恭的部将,这实在让人有些闹不明白。
有些大臣已经交头接耳,都想打听秦逍扶起的部将到底是谁。
“韩都尉,我……朕很想你!”秦逍看着熟悉的面庞,掩饰不住欢喜:“你能来京,朕很欢喜。”
秦逍扶起的部将,却正是韩雨农。
韩雨农如今是裴孝恭麾下的行军郎将,但秦逍却依然以旧谓称呼。
此刻韩雨农却也是激动不已,眼圈甚至有些泛红,道:“臣也时刻思念圣上。裴大将军出发之后,便日夜兼程赶过来,我们都想早日见到圣上,恭贺李唐复兴!”
秦逍闻言,却知道韩雨农的心思。
韩雨农重情重义,他显然也是看到秦逍忽略了裴孝恭,所以有意提及。
秦逍这才转身,看着跪在边上的裴孝恭,冷声道:“裴孝恭,你可知罪?”
裴孝恭身体一震,额头贴着地面:“臣之罪,臣此次进京,便是向圣上请罪!”
“圣上……!”韩雨农却是想不到秦逍当众向裴孝恭问罪,有些担心。
秦逍却是抬起手,不让他说下去,只是道:“那你可知道自己有什么罪?”
“臣……臣罪责众多。”裴孝恭忙道:“无论圣上如何降罪,臣都甘愿领受!”
秦逍冷笑道:“韩雨农智勇双全,乃是一等一的人才,到了南方军团,你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行军郎将,真是用人不善,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众臣还以为圣上要问裴孝恭大罪,却不料是用人之罪,都是诧异,甚至有些大臣为之莞尔。
裴孝恭显然也没有想到秦逍是说这个罪,怔了一下,马上道:“是……是臣之罪,臣请圣上降罪!”
“看在你日夜兼程赶过来,就免了你的罪。”秦逍却是伸手将裴孝恭扶起,笑道:“裴将军,你不封他,朕来封。”不等裴孝恭说话,秦逍已经道:“朕赐封韩雨农为四品忠武将军、雍州长史,总领雍州兵马军事,裴大将军,你觉得韩雨农能否担此重任?”
四品忠武将军是武勋,而雍州长史便是掌力整个雍州军士的要职。
韩雨农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秦逍的心意。
嘉峪关内,便是雍州之境,整个雍州其实就是收复西陵的最前方。
收复西陵肯定是大唐的国策,虽然暂时不可能出兵,但秦逍肯定会开始部署。
作为收复西陵的最前线,之后肯定会有大批的兵马和钱粮物资向雍州囤积,用以备战。
秦逍让韩雨农掌理雍州军务,那就是让韩雨农去做好战备工作。
当年秦逍从西陵出发入京,宇文承朝、韩雨农和杜鸿盛三人相伴,四人在进入嘉峪关的那一天,都是立下誓言,终其一生,都以收复西陵为毕生之愿。
秦逍不忘初心,今日当朝赐封,那就已经是要兑现当年的承诺,几人要一起杀回西陵。
化干戈为玉帛
裴孝恭入京之后,大唐各州郡如雪片般的贺表纷至京都。
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们恭贺铲除了国贼夏侯氏,更是恭贺新君即位。
这些其实都在秦逍的预料之中。
他所关注的,主要是川中和南疆两地。
夏侯元稹领兵进京,一败涂地,但川中却依然属于夏侯氏的地盘,夏侯元术依然是坐镇于川中。
而南疆慕容带甲数万,依然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相较而言,南疆的实力自然是远胜川中。
毕竟川中的兵力本就不多,而且主力已经溃败与京都城外,所以川中此时反倒是处于极其虚弱时期。
反观南疆,慕容氏在南疆经营几十年,而且始终保持数万兵马的编制,所以仅就军事力量而言,南疆自然是远强于川中。
秦逍心中有数,也是做好了准备,一旦川中夏侯氏负隅顽抗,那么朝廷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向川中进军,尽快拿下这片沃土。
川中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给夏侯氏喘息时间,说不准夏侯氏就能在川中招兵买马部署防御,到那时再发起收复川中的攻势,难度增大,成本也会大大增高。
秦逍虽然不希望在登位之初就兴起刀兵,但川中问题肯定是要解决。
朝中文武甚至主动进谏此事。
西川军大败,西川不但实力衰弱,而且必然是人心惶惶,再加上李唐复兴,夏侯氏在川中根本没有大义之名。
如此情势下,集结重兵发起川中之战,如今也是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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