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似乎得到安慰一般,拉着贾氏的手拍了拍,怒火反倒是更上一层道:“他都快二十了,哪里还是小孩子。你不必为他开脱,今日定要好生教训你这个逆子!”
柳安看着夫妻俩在自己面前演的这出戏,有些嘲讽的挑起嘴角转身便离开。他在理国公府的东西不过是一些旧衣物,没什么机密要紧的,便是现在离了理国公府也没事。
先前陛下也给了他一块儿可随时进宫的腰牌,趁着此时不算太晚,再进宫去也来得及。
赵钰此时正与忠顺郡王一同在宣政殿,听他说下江南的见闻。其中便有江南各省暗地里流传的护官符,金陵省的护官符上写着的便是贾史王薛四家。
这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放在金陵自然是响当当的招牌,只是放到京城也不过就是中等人家罢了。再加上都是些旧时的勋贵,如今太上皇蹬腿去了,这些旧勋贵自然也要渐渐没落。
赵钰看着忠顺递来的各省护官符,垂眸道:“官员结党的习气太重,怕不是什么好事。趁着甄家倒台,也能趁势拉下不少人。只是江南文风鼎盛,拉下这些人,只怕再上去的也还是那几家的。”
乾朝的规矩是北人官南,南人官北,只是江南各省向来出人才,若是一股脑全塞北地也塞不下。因此,对江南各省出身的士子,吏部一向是按着只避本籍的原则分派的。
日积月累之下,哪怕官员并非本地做官,但由于都出身江南地区,相互之间也有联络。这事儿从前朝起就是难题,到赵钰这儿因为先帝的放纵,更是大难题。
并非是赵钰想不到解决官员结党问题的办法,而是江南各省出的士子实在太多,避也避不开。
忠顺只垂头看茶杯上的花纹,没兴致在这上面多说。他作为皇室郡王,新帝的亲弟弟,在有心人眼中他的身份再敏感不过,自然不敢在官员结党的事儿上多说。
赵钰没听见忠顺接话,抬头看过去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办法遏制一二。”
忠顺郡王面上带着些许哭笑道:“臣弟向来不爱读书,一时倒想不出法子来。只是咱们乾朝分南北榜,不若将南榜的十之取六稍做调整?”
他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多少前人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他一个不喜读书的半吊子就更没办法了。
赵钰摇摇头,有些为难道:“贸然改动录取比例,只怕会让南方士子不满。南方除了江南地区,还有不少其他省的士子。他们和江南士子同榜竞争本就艰难,再缩窄只怕不好。”
他倒是想适当改动会试以及殿试的题型,但多少读书人寒窗苦读多年,只盼着一朝成名,自己贸然改动只怕有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