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载川看了眼导航,“两分钟。”
他们拿着警方的搜捕令从别墅区物业那里拿到了潘元德家的备用门卡,一路畅通无阻地刷卡走进了大门。
走到别墅门前的时候,信宿突然“啧”了一声。
林载川:“怎么了?”
信宿轻轻踩了一下脚底下的地面,“这一片的地板,均价六千多一块,纹理漂亮的,价格还要再高一些,而且还经常有市无价,很难买到这么多。我目测估计,光外面的地板花费就快一百万了……我家的别墅都没这么豪华,果然是娱乐圈里的有钱人啊。”
信宿的几座别墅林载川都去过,可能因为长期没人住的原因,他的住处看起来都是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好像一座座华丽阴森的鬼屋。
而潘元德的家,就是用钱堆砌出来的巨大“金屋”,一看就富丽堂皇,奢华至极。
林载川打开面前的房门,跟信宿一起走进了别墅内间之中。
——
推开别墅的正门,两侧是用透明玻璃做的鞋柜和领带柜,里面摆满了昂贵、崭新的皮鞋和西装饰品。
林载川关上门,跟信宿一起走进客厅,前面的空间由一扇半折叠的复古屏风一分为二,边框是红木质地,上面绣着连绵不绝的万里江山图。
屏风之后,是一架将近三米高的收藏柜,上面摆放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各式古董,琳琅满目。
这一间客厅的面积目测估计堪比两个足球场,客厅外面,是一座依山傍水的露天凉亭、有花有草的小花园。
——就算在高档别墅群里,潘元德的这件住所也算得上是穷极奢华的,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连这个别墅的一块地砖可能都买不起。
信宿跟着林载川在一楼转了一圈,十五分钟就过去了,他走的脚都累了,怎么都不愿意再动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皱眉道:“我一直不能理解,这种十分钟走不到头的独居‘鸟巢’……那些多余的地板砖到底有什么用。”
信宿在浮岫那些小别墅,更像是“懒人专用”,进家门右转就是二楼的楼梯,他不想在客厅的时候,往上走两步就能上床睡觉,方便极了。
林载川想了想:“你家里衣柜里那些买了从来没穿过一次就不想要了的衣服……”
“那不一样,”信宿很双标地说,“起码买下来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喜欢过的。”
林载川无奈摇头,过来拉他的手,“走了。”
“我脚好疼。”这肉体娇贵的少爷累了,就开始摆烂,很任性地躺在沙发上,睁眼看着身边的人,“不要走了,你自己去二楼好了。”
今天过来跟潘元德见面的时候,为了保持他温和无害“小白花”的形象,信宿穿了一双不是特别舒服的白色平板鞋,临时在这边的专卖店买的,不算特别合脚,走路的时候也不如定制的皮鞋那么柔软。
“那你在这里休息,”林载川轻声道,“先把鞋脱掉吧。”
信宿马上把鞋子脱了下来,两条腿在身前蜷缩起来,垂着眼有点委屈的,隔着白色袜子揉了揉隐约发痛的脚趾。
林载川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单手握住他的一支脚踝,想把他的袜子脱下来看看里面的情况,信宿反应敏捷一下把脚收了回来,踩在沙发上不让他看,“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向来娇气,浑身上下稍有一丁点不舒服,就要在林载川面前虚张声势、夸大其词——其实远没到那个地步。
看一眼就露馅了。
林载川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眼时间,“我上楼看一下,你有事就喊我。”
信宿:“好哦。”
他懒洋洋躺在沙发上,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二楼是很多一间间装修精致的房间,卧室、书房、客房、收藏室、卫生间、琴房,围着别墅内部转了一圈。
林载川在书房里桌子上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但是潘元德没有交代开机密码,他也没有强制破解,把电脑带在身上,打算带回公安局让专业的破译人员来读取里面的信息。
林载川一间一间找过去,别墅里跟傅采有关系的线索很少,大都是潘元德商业相关的东西,直到这条走廊尽头,右侧开了一扇相比而言明显矮了一截的小门。
林载川正要推开门看看里面是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能再熟悉的慵懒男声,“你在这里。”
林载川回过头,不知道吹了哪门子的风,懒掉毛的信宿竟然溜溜达达地从一楼找过来了。
他过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动静,林载川向下看了一眼——信宿直接踩在了地板上,没穿鞋。
“……鞋呢?”
信宿撇撇嘴:“不要了。”
别墅的地板非常干净,就这么走上去倒也没什么。
林载川点点头:“最后一间了,三楼是露天游泳池,我上去看过了。我们看完就离开。”
林载川推开门,一条楼梯从二楼一直往下通着,台阶一路蔓延,没有光线的通道里一片黑暗,看起来像是一间地下室。
信宿走过来看了一眼,露出一个“这个我熟”的表情,“下面应该是观影室,去看看。 ”
两个人都初来乍到,没找到通道里的电灯开关在哪儿,就这么一路摸黑走了下去,手电筒也没开。
下去刚没几步,信宿感觉到前面的林载川稍微停了下来,向后牵住了他的手。
信宿先是一怔,又无声弯唇笑了一下:“载川,我不怕黑。”
信宿这个人很奇怪,有时候在林载川面前各种无病呻吟,生怕不知道他“脆弱”似的,有时候又不肯承认他的“毛病”。
信宿有一点怕黑这件事,是当时何方那件案子,在关押那些孩子的地下室的时候,林载川察觉到的。
那时也跟现在一样,狭小的通道里漆黑无光。
——那时候信宿也没承认,只是第一次用两只手一起拉着他,一言不发走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