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陆助理一时半会都没从震惊中脱离,盛秋雨更是直接双眼通红:失明?能治疗吗?
分明,分明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
她甚至还没有当面和应许说说话,告诉她自己回国的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失明了?
盛秋雨迫切的想要答案,面对的,却只有摇摇头,满脸抱歉的医生。
死寂一片里,女人的背影逐渐走远了,直到彻底消失,盛秋雨才缓慢转过头。
身后,顾青竹依旧坐在那里,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走廊尽头,是应许病房的位置。
凭什么?
凭什么应许会失明,顾青竹却还能看见?
她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还坐在这里?
无数积怨与愤恨在此刻倾泻而出,最终化为一句
躺在里面的为什么不是你?
下一秒,姗姗来迟的安保终于有了作用,几乎是强迫着将盛秋雨带走,离开前,盛秋雨再次重复起先前未说完的那句:我早该告诉应许
程筠微不可查的皱起眉头,紧随人潮之后,但在离开前,她仍旧站定回头望了一眼。
惨白的冷光下,顾青竹突然又开始摩挲自己的手臂,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每当她感到不安、焦虑,她总会用这种行为寻求慰藉。
每一次流血后,失血带来的晕眩也能让她短暂沉浸在幻觉片刻,以此逃避现实。
可这一次,没有任何作用。
任凭她如何抠破伤口,如何刺激身体的疼痛,如何让血液流淌,也激不起心上丝毫波澜。
她只觉得空洞,麻木,像是心脏被剖开一条巨缝,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看清应许的脸那一瞬流空了。
这一次,医生终于察觉出不催,抽出针剂。
可在细长的针管即将触碰到皮肤时,顾青竹却突然道:我想见应许。
下一秒,她撑着扶手起身,像一个初学走路的孩童一样,可当她下意识往前迈出一步时,身体却踉跄着差点摔倒。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一时间死寂一片,任谁都看得出,顾青竹当下目光空洞,思绪游离,显然已经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