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愿和主角结成了隐秘的同盟。
对方孤注一掷，他因为对方的孤注一掷而胜券在握。
后花园无人，此刻已经是放学后很久了，今天的主角受也在被人欺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风吹过，他嗅到的是血腥的味道，那群人换了个欺负的方式呀。
“虽然说是教你，但是更多需要你自己学，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哦～”
“嗯。”
沈兰殊呆板地点点头，似乎是因为还不敢信姬愿是真的会帮他。
他递给瘦瘦的男生一个新手机，“手机给你，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在帮你。”
沈兰殊点点头，或许是因为昨夜的调戏，他不好意思抬头看眼前的姬愿。
少年的心思藏不住，但是姬愿又起了作弄他的想法，谁让他遇见的是自己？偏偏他就是喜欢逗古板的家伙，于是他刻意拉进二人间的距离。
一点两点，就超越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这样可不行，你是被他们欺负傻了吗？既然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就直视我，不要畏畏缩缩。”姬愿比他甚至还高点，对方178，他181。
呼吸洒在了沈兰殊的脖子上，痒痒的，但是他却不敢动，生怕碰到一点不该碰的东西。
真有趣，姬愿愉悦得背对着他的脸上狐狸眼弯弯。
才不是，因为那群人。
沈兰殊心中诽谤，明明就是因为你。
他说不上是期盼对方的靠近还是害怕，但他也没有缩回去。
嗯？
“好了，抬头挺胸，希望你能坚持下来，好吗？我的同伙？”姬愿不爽地打了打他的后背，手握住他的胳膊，迫使对方直视他，再不带任何意味地将他的身体审视一遍。
“太瘦了，等结束后，你应该锻炼一下自己了。”他生得漂亮，致使所有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之后都忽略了他的体格也很大，沈兰殊看着他，是很瘦。
他看见在姬愿眼尾的红痣，对方看着他，除了逗他，一直都是审视物件般的冰冷，就好像他随时都能被丢掉，他隐蔽地握紧了拳，他想要不再无关紧要。
除了报复这群霸凌他的人外，他想要能够长久地留在姬愿身边。
这不是爱，但是沈兰殊在意。
草率的决定。
“好。”他回答，姬愿满意地拍拍他的身体。
“呃…”戳到伤口了啊，沈兰殊疼得把唇咬得发白，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姬愿无心去改变，只是难得感到一丝愧疚，但是他得走了。
反正死不了，先欠着这份愧疚好了。
他又没有心理负担了，拍拍手。
“下次要见面，我会发消息给你，这个手机放在你家里就好。”姬愿说完，就无情地离开了。
终于没人，但是那股莫名的香气还留在原地，直到伤口不痛了，沈兰殊都没有叫出其他声音，他病态地抠挖着被姬愿触碰过的地方，疼痛。
鲜血淋漓，血腥味蔓延开。
下次……见吗？他捏捏自己的手，干瘦的，结束后，姬愿也愿意让他留在身边吗？
明天还会面临那三个人的暴力对待，他触摸了裤兜里的手机，想着大少爷的话，一时竟然觉得，他不期待那群人，但他期待大少爷许诺自己能够参与的未来。
第二天回家后，晚点需要见个人，真是不爽啊。
姬愿在和沈兰殊告别后一直在看资料，越学越感到不足，越学越累，大少爷决定在回去的车上瘫成一团，升起挡板遮住司机好奇的眼神，他滚啊滚，释放了一点压力。
“该死的家伙，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把你挫骨扬灰！”姬愿小声嘟囔着这句话，说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下车了。
另一边，沈兰殊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有张代写的纸片。
“在回家后抹，外面看不出来变化，甚至会更严重，但是实际会让你第二天好很多。”里面放着两个小罐子，散发着草木的清香。
沈兰殊按了按自己的伤口，那里的血变成了一块一块的，很不好看，也让他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大少爷的名片也是避开他身上脏污塞进他口袋。
他抿了抿唇，有些难堪，为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然后拿起这两罐沉沉的药膏，将它们珍而重之地放在狭窄房间内，自己用来藏东西的砖里面，那里面包了一块干净的布，大少爷给的手机也在里面。
他要先洗澡，害怕被人偷走东西。
这在这栋破旧居民楼很常见，更别说他看见已经有很多人探头探脑，因为刚才快递送到他的房间内，他想了想，把自己的旧手机明晃晃地放在了桌子上，再进入了破布遮了一下的简陋浴室。
冲完冷水澡后，旧手机被扔到了地上，他没有立刻拿出那些东西，等到深夜。
他反复确认无人窥视，才打开大少爷给的药，看起了那部新手机里面的资料。
另一边，姬愿和这个老男人交涉到不想说话的自闭了。
“真的不能再让半个点？小朋友，你怎么不笑了啊？是因为不好笑吗？”
日，长得那么正直，为什么谈起生意这样精明？姬愿疲惫到现在就想要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他为难地勾起已经不想再笑的嘴角。
“不能。我在笑啊，先生。”笑得比哭还难看，听到他的话，再看他言不由衷的美人面。
慕容钰也笑了。
他生得很符合上一辈人的审美，剑眉星目，浑身正气。
“这样吧……”他们在清幽的流水旁坐着，再不谈完，姬愿真的要不管不顾地倒在一边了。
美人脸上挂着不明显的疲惫，偏偏又像只幼年的小豹子，在他这个年龄似乎还没有姬愿做得好，第一次谈生意也没有这样厉害。
于是他改了口，“你叫我声哥哥，我就让给你。”
“哥哥。”姬愿有气无力，但是在周围其他人看来，他喊得无比真挚。
对方还没成年啊！慕容钰在自己脱口而出的调戏后感到羞愧，下属和对面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但是另个当事人已经举着只差他签个字的合同到了面前。
他真该死啊！
但是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慕容钰也不是反悔的人，于是他签下了这份亏本的合同。
还挺值得？也没亏到哪里去，慕容钰在做完有氧运动后深思。
擦擦蜜色腹肌上落下的汗水，他似乎有些好奇为什么，姬愿那么早，就和他在谈生意了，他失笑，想起一句：后浪推前浪。
他还不想被拍死在沙滩上，姬愿很有趣，他划拉着微信新加的联系人。
老男人此刻还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有意思的后辈。
“喂，你要不要参与进来？”
“嗯？”他疑惑地转过头。
姬愿正在和他的爸妈发消息，转头便见那三个主角攻站在他的面前。
他再一看，跪在他们脚下的不是主角受是谁？
校服被划得破破烂烂，血珠渗透，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真是可怜的孩子。
姬愿没有感情地打量了他一顿，沈兰殊捏紧了手指头，这比他受到这些人暴力对待更让他难堪。
每次和他的见面，自己都很丢脸。
他迫切地想要改变，最后烧起来都变成了沉默。
脖子上还被系着条链子，已经到了快中期，把他当狗一样消磨他的意志了吗？真快啊，姬愿感慨。
“玩什么？他吗？”他明知故问。
陈宇想装作哥俩好，和他勾肩搭背，被姬愿侧身错过，他脸上尴尬地留下个笑容，不经意间，他看见沈兰殊的眼神。
阴恻恻的像条毒蛇，陈宇不以为然，他能翻出什么浪花？
不过还有些可惜，毕竟他怎么玩都不会屈服，但……
眼下更重要的是姬愿。
其余两人也走上前。
“家里老爷子说你最近做了很多事情，让我们找你取取经。”黎空明牵着链子，“你难道不想试试把人驯养成狗吗？”
“哦？”他的声音勾人地延长，狐狸眼看着这三个人。
神经。
驯养人做狗是吧？
姬愿笑了笑，散发出的气质就像泡在蜜罐子那样甜，他的眼也弯弯，潋滟目光流转，眼尾的红痣让三个一时都看呆了。
他放下挂断的手机，然后用手指缠着耳垂边的发，轻轻地问：“可我不喜欢和人分享，你们把他弄成这样，我还怎么玩啊？”
陈宇和黎空明、李斯年三个人心中都生出做狗的冲动，甚至认为这不是惩罚，而是奖励了。但是过分的自尊让他们打住了嘴。
他们聚在一起交流几分钟，今天开始本来没打算失去这样一个好玩的玩具，但是……也值得。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复，狐狸眼美人笑笑，终于接过了他们手中的项圈。
沈兰殊听着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自己的归属。
但是对方是姬愿。
他在这三个月的霸凌中都不认为自己是物件，不认为自己就该被打骂凌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遇见他开始，他竟然在此刻期盼成为姬愿的东西。
做他的狗，做他最忠诚的仆人。
渴望他的对待，无论是什么样的，他都想要接受，自己是坏掉了吗？
还是……他对姬愿，这个大少爷有什么不应有的情感吗？才会让即使对方做下讨厌的事情，他也甘之如饴地想要接受吗？
“小狗？嗯？”沈兰殊惊出一身冷汗，看见姬愿和其他三个人都在看着他。
李斯年他们或许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微妙的嫉妒，用浓浓的恶意也没有掩盖好。他蜷了蜷身体，现在还不能露馅，所以他还需要表示出抗拒。
嗯，很好嘛，姬愿笑了笑。
“后面我会带着你们一起，多谢你们送来了个解闷的乐子。”狐狸眼美人笑意深深，就是不知道啊，你们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
自己在一步步把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上。
“小狗，对着主人的同学汪几声说再见呀～”姬愿扯了一下项圈，沈兰殊快要窒息，重力作用让他来不及反应就要落在地上，但没有。
因为背对着，中间还有个课桌挡住大部分，其余三个人也只是确认一下姬愿是真的在欺负沈兰殊，所以他们不知道，沈兰殊的上半身是完全倒在了大少爷的小腿上。
他的脸感受到的是隔着一层布料，温热的肌肤，还有，从和姬愿见面开始，就闻到的那股不知名香气，他一时竟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那股馨香太近了，近到沈兰殊以为自己要在大少爷的小腿溺死，他想要咬在这上面，想要将这层布料剥开，亲吻雪白的腿肉……
“坏狗，疼吗？”姬愿的手指摸到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故意按着伤口。
沈兰殊一下又醒过来，他隐忍着没有发出声音，痛苦之下是扭曲的快乐，他闭着眼，不回答。
那三个人挪不开离开的步子，艰涩地吞咽口水，对视一眼，他们竟然对这位姬家少爷起了心思，都没有说话，姬愿疑惑地看着他们。
“我可没有让人围观的癖好。”被冷冷斜了一眼，但是更激动了。
他们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好像浑身被鞭子抽打的凌虐感，心里火辣火辣的，还想要被骂，还想要被打。
纯种变态呀。
姬愿的指了指门口。
“出去。”冷漠命令他们离开。
不甘心，但是他们还是走了。
毕竟有求于人，姬愿也说过自己的独占欲很强。
临走前，他们心中那股微妙的嫉妒变大了。
草，真想给姬愿做狗，被他踹几脚也会很爽吧。
“沈兰殊？和我一起回家吧。”姬愿随意地将手中的项圈塞进呆愣的主角手中，嫌弃地用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他们摸过的东西，大少爷从心里嫌弃。
“回家？！”沈兰殊被这个词吓得破音。
“对啊，回我的家，既然要做戏，当然是要做全套了。”姬愿还在擦手，没有抬眼，如果抬眼，他就会发现主角脸上满是少年心动的红。
“好歹是狗狗，难道不和主人住在一起吗？”他抬头时，沈兰殊脸上的温度已经降下去了，青紫的脸上，镜片也不见了，难怪这样迟钝。
“让我看看你的脸。”他动作变轻了，但是依旧很快，薅着他的耳朵，仔细看沈兰殊的脸，“啧，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沈兰殊心里被他欲言又止的答案高高吊起。
“你还挺好看的，我就叫你小漂亮好了。”姬愿随口丢下句调戏，沈兰殊却信以为真，他挥挥手，略过这个话题。
“回家了，沈兰殊。”怎么不叫我小漂亮了，沈兰殊的心已经完全被他的一字一句所牵引，他沉默着，跟上姬愿。
有些失落，但是姬愿完全没注意到。
他下个月就要成年了，唔，剧情中期送主角攻们一份大礼好了。
然后……
就差不多能离开这个世界了吧？他心情愉悦地倒在车厢内。
“嘶！”忘记小狗了，他毫无愧疚地道歉。
“对不起。”真没有诚意，但是沈兰殊接受。
“没事。”少年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像场梦，沈兰殊没想过这么快，他就脱离了那群人的霸凌，他的心中升起感激，也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想，姬愿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照做。
如果他真的要自己做他的狗就好了，那他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以后你都睡在外面，今天晚上我会让他们把你的东西全部都搬过来。”
姬愿将他丢在沙发上，少年捏紧手中的衣料，自卑，从看见他生活的地方越演越烈，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贵。
只有他，浑身肮脏，廉价的可能都比不上地上铺着的干净毯子。
他踮起脚，害怕落脚踩脏。
“谢谢你，姬少爷。”沈兰殊在他即将离开前，高声说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喊出来，或许只是想要再次、再次看见对方眼中有他的样子。
哪怕只是看待无关紧要的物品也没关系，虽然这样想，他的手指还是捏住大腿上的伤口。
疼得再一次裂开，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发也没关系。
再看看我吧。
姬愿打量了他一下，啧。
惨惨的主角，想起系统在签约前说的话，他难得恻隐心发作。
虽然不是很想养主角做狗，但好歹名义上现在他是对方的主人。
既然这样，那就随便养养吧。
于是他拉了一下铃，“脏兮兮的可不行，你好好地洗个澡，等会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自己动手？
怎么可能？他多么高傲，怎么可能因为对方是主角就改变自己的原则。
而且姬愿又不想走救赎路线，不想要得到对方的爱慕，他只想快些完成任务回家。
多没意思啊，大少爷还没有服饰过谁呢，不过是区区主角，难道就值得他破例？拿着药物的管家敲门后，得到姬愿的许可后进入。
“等会洗完出来，顾叔会帮你上药。”就这样吧。
沈兰殊看着他，从一开始的戒备、冷漠到现在的，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想要靠近他些的恋慕，姬愿不是没有注意到。
但他不在意。
无关紧要。
沈兰殊知道他不在乎，心中又漏了一拍，酸胀的苦涩。
但是又因为这份一如既往的冷漠，心中对他的在意更甚，更期待能快点站在对方身边，他在浴缸中捂住自己的口鼻，窒息感袭来，他才放开。
名正言顺地有用，他想，而不是当姬愿对他的兴趣和怜悯消失后，自己也被赶走的尴尬无用。
那三个人也要快些处理了，他穿好衣服，顾管家面色和煦。
“你还是我们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男人呢。”上完药之后，顾管家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什……什么？沈兰殊脑子顿时昏昏的了。
自己是第一个吗？
他极力压制翘起的嘴角，抹完药之后他的脸上好很多。
嗯，挺白净的帅小伙，就是瘦了点。
顾管家继续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少爷对别人这样关心呢。”
沈兰殊知道这不可能是姬愿吩咐管家说的话，也知道这或许被管家对很多人说过，但是越是清醒，意志越是想要沉沦在这虚假的蜜语中。
“不……姬少爷只是可怜我而已……”他还没说完，顾管家就麻利地离开了，留下一个沈兰殊在原地，他心中忍耐着雀跃的情思。
“你进来了？”姬愿头都没抬，递给站着的沈兰殊一个文件。
“帮我处理一下，学了那么久，一个问题也没问我，我想着试试你的实力。”主角嘛，气运之子，虽然原世界气运为负，但是，姬愿很好奇。
很好奇是不是他跳出那个泥潭，就能再次发光。
“你在和谁说话？”对面的男人有些好奇，也有些不爽。
低沉的嗓音里有明显的不快。
慕容钰自从和他加了微信之后，三个月每次话题都是他主动挑起的，但偶尔姬愿也会钓钓他，慕容钰想下个月小朋友就要成年了。
那天之后，他也认了他做弟弟。
但他不止想要做他的哥哥，更想要……
想到这里，他看着屏幕对面漏出一片锁骨的姬愿喉结滚动，这不是人啊，得等到他成年，才能够正式追求。
到时候，他想好了，在小少爷的成年当晚去向他的父母说明，然后追求他。
“哥哥，你那么在意别人做什么？快给我讲讲为什么四年前你会选择在x市开发。”姬愿慵懒地倒在舒服的座椅上。
老男人事真多，但是也是真好玩，姬愿看着对方隐忍的样子，很有趣呀。
“哥哥？”姬愿专门在他开口讲题前又喊了一声，慕容钰举起旁边的红酒喝了一口，35岁的老男人，即将18的小少爷。
他微笑了一下，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毕竟被钓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
在两人的对话中，透露着沈兰殊插不进去的熟稔。
沈兰殊偷偷看着他，屏幕对面的男人让他很在意，但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