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生出的强烈危机感让他看完这份文件后都没有做声。
他没资格，也不敢。
但是好嫉妒，尤其是听见大少爷喊对面那声“哥哥”。他成年了，比姬愿大半年，可他只能暗地里无名无分地吃醋。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那我继续给你讲吧。”
老男人，好老师，有价值，利用之。
天资不错的主角，有价值，利用之。
至于争风吃醋？反正姬愿一个也没想负责，管他们呢。
他爽了就好，大不了再换两个听话的人来玩弄。
……
“噢，这样吗？哥哥你真厉害呀～那我先挂了哦。”姬愿听完懂了，就准备挂断视频，对面的老男人问了句。
“没有晚安吗？”哎，有点麻烦啊。
“晚安，哥哥。”姬愿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懂了吗，小狗？”还是逗逗青涩的主角吧，姬愿的腿伸展着，长腿触碰到了温热的肌肤，沈兰殊汇报的声音卡了一下，他眯眯眼睛。
这是什么，主角？欺负一下。
他的腿不规矩地向上爬了一下，整个人都快滑到椅子下面去了，然后猛地一下落在被踢到沈兰殊脚下的拖鞋上，闷闷地说一句。
“好啊，你真有用，沈兰殊。”被踹到膝盖了，伤口也被提了一下。
沈兰殊咬住舌头，痛苦以外还有被姬愿夸奖的高兴，比前者的负面情绪更浓烈，是吗？他终于有用了吗？那是不是以后这样，他就能一步步站在姬愿身边？
他斟酌半个小时，比人生中任何一场考试都认真。
他开始陷入姬愿的陷阱，却像另一个被钓的男人一样，甘之如饴。
只要姬愿和他说话，匍匐在他的脚下做真狗也没关系。
不想被无视，又矛盾地想要站在他身边，想要自尊，但是如果对方抛出更鲜美的饵，那他或许犹豫一下就会扑上去。
“晚安，小狗～”姬愿拖长语调。
“从明天开始，一步也不许离开我身边哦。”
做您最忠臣的狗，沈兰殊在心里想，沉默着却只说出了个“好”。
姬愿划拉着手机，老男人发过来汗水淋漓的腹肌照，隐约的黑色，蜜色的似乎很好捏，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晚安，姬少爷。”沈兰殊在关门前听见那个男人的语音发过来。
他捏紧了拳头，一面安慰自己，没关系自己才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一面又因为自己和姬愿几乎没有这方面的轻松而痛苦。
“哥哥，你在骚扰我吗？”姬愿按着语音条发过去。
睡觉，他闭上眼睛，明天又是做任务的一天。
还好有两个能逗逗的对象，他愉悦地弯起嘴角。
白日，沈兰殊在学校里成了他的狗。
字面意思。
姬愿欺负他，日复一日，沈兰殊在众人面前更加沉默，那三个“主角攻”也因为他带着他们参与了投资和合作，赚得盆满钵满，从而更加信任他。
周围的人都不敢作声，就像哑剧里的背景板。
“狗狗，汪一声。”被欺负的人没有说话。
“真是条不听话的坏狗。”
姬愿用力扇了沉默的主角一巴掌。
“啪！”很响，沈兰殊的脸被扇到另一边，红肿起来。
他还是在长身体的年级，姬愿没亏待他，他吃什么主角也吃什么，短短半个月，对方就抽条长高了一些，体型也不似最开始那样瘦弱了。
他没扇过对方几巴掌，以前也多是临场发挥，这次是真的带着几分怒气。
不痛，但是手麻了。
后面三个人递上湿纸巾给他擦手。
对方昨夜完成一个项目后，竟然不满足他给的奖励。
姬愿只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小腿上，然而沈兰殊竟然顺着大少爷的小腿，侧过脸用唇亲了一口他的膝盖骨。
那天他没有防备，就穿着一身浴袍，他并拢腿，裸露的小腿肉被沈兰殊的脸蹭上去就算了，碰到一点大腿肉也可以勉强忍耐一下。
但是那个意料之外的温度落在他的膝盖上时，气得姬愿当场就踹了他一脚。
真是坏狗。
不听话，该罚。
踹得沈兰殊的头磕在了桌腿上，还是不解气。
“你真是条坏狗！”大少爷被冒犯得很不爽。
“对不起，主人”沈兰殊顺从地道歉，后脑勺起了个包。
他还是太年轻，不懂得控制自己，不知道从他眼里，火流露出来时，是那样的分外明显和炙热，他顾不上疼。
大少爷没注意到自己走光。
沈兰殊沉默了，他就那样将脑袋搁在后面的桌腿上，掩饰性地曲了曲腿。
他本不用喊姬愿主人的，姬愿喊他狗也只是习惯了。
但他还是深深地迷恋上了被对方欺负。
痛苦吗？痛。
但是他真的很喜欢。
因为只有在此时，他才算是特别的存在。
姬愿懒得和他说话了，对面打视频的男人终于发现他一心二用，但还是按捺住强烈不爽，温柔地询问他怎么了。
两厢对比，一边是犯上作乱的坏狗，一边是隐忍的老男人。
姬愿再次不爽踹了沈兰殊一脚，沈兰殊刚想爬起来，这次倒在了桌子下面。
地板上铺着毯子，倒也没有多痛，他的心里比起感受到微不足道的痛。
更多的是看见大少爷生气的欣喜。
至少是真的，而不是他装出来的。
于是他没有再动，就倒在哪里，还真像条狗。
白净的脸上没再戴眼镜，他本来度数也只有一二百度，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羞辱的愤恨。
“没什么，就是养的狗不乖，让我有点生气而已。”
“不乖的狗还是不要养了，说不定哪天就会伤到安安。”慕容钰意有所指。
“知道了哥哥，你继续讲吧。”姬愿暂时不想再说沈兰殊，接下来直到睡觉，把他赶出去，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沈兰殊。
不乖，惹安安生气了。
但是沈兰殊好爽。
毕竟平常姬愿对他的情绪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他不后悔，因为他在姬愿身边还有用，他确定了。于是想要得寸进尺，在他心中拥有特殊的位置。
他太贪婪了，沈兰殊在出去前，望着听着听着就又趴在座椅上的大少爷。
对方并不瘦弱，但他就是该死的，生出了恶劣的念头。
想要掌控他。
他跪趴在姬愿的腿下，掩盖自己，直到消退，大少爷要睡觉，才离开这里。
“先别挂。”等到不听话的主角离开后，姬愿准备挂电话了。
“干嘛呀哥哥，我好困……”对面的小少爷打了个哈欠，似乎下一秒就能睡着了。
窸窸窣窣，他的耳朵动了动，艰难地睁开半只眼睛。
“哥哥，你好……啧。”他眼睛瞪大了，不由自主地啧了一声。
之前只是发图片，最多也不过发段短视频，那也很诱人了。
何况老男人真的身材超棒。
屏幕对面，大块大块的蜜色肌肤，从锁骨下隆起的胸肌延伸到下面，宽肩细腰，倒、三、角。
多美好。
如果能摸到就好了，不敢想会有多好的触感。
但是不可以，因为姬愿只想撩，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负责的念头。
他迟早要走，完成任务后角色也会消失，即使很想，系统也告诉他，不要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机会实际体验的姬愿心中升起一阵不爽，但是慕容钰又动了，他的手指从喉结划下去。
流动着。
姬愿看得入神。
就像是化了的蜜糖浓浆。
他的手就像钩子……
想咬一口，特别是看见对方的手指掐住了稍深点之后。
直勾勾的……
他看得有些痛苦，想到了什么后粲然一笑。
“哥哥，你不怕我举报你吗？”姬愿问他，眼尾红痣被垂落的发丝遮住。
“安安难道不喜欢吗？”他反问。
低沉的嗓子似乎带了几分笑意。
老男人的手臂上鼓起的青筋也很明显，他的手又长又大，毕竟对方190，就是单看吓人，总觉得是会抓着人不放手的那种。
他浑身上下都对姬愿充满诱惑力。
大少爷他看得津津有味，便没有再丢出像刚才那样无力的威胁。
“真的舍得吗？”他轻声询问，语调带着温柔的撩拨，低沉的嗓里带着蜜意。
他们都不认为那是威胁，因为很多次小少爷都用举报把他堵回去了。
或许更像安全词？
小少爷时不时发出的轻声啧字，显然让慕容钰的表演欲更加旺盛。
等男人的手伸向灯光照的有些晦暗，看不太清楚的位置时，那里？姬愿挑挑眉。
男人的手颜色也有些深，盖在黑色布料上却显得白了。
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因为对比。
姬愿的兴致达到了顶峰，他睡意全无！然后……
啪嗒……
慕容钰挂断了电话，发来一条文字信息。
“剩下的只有我未来伴侣能看。”
行啊，你可真行啊。
姬愿被气笑了，合着和他要名分呢？
主角不听话，反派也不听话是吧？
第二天的巴掌，另一份是对慕容钰的，但是打了就打了，如何？
他就是借着演戏公报私仇，他又没说自己是好人。
他随心所欲的恶毒，怎样？
“阿愿你别为了狗生气，我们带你去个好地方吧。”陈宇先上前，他面上依旧阳光灿烂，姬愿琢磨着，似乎可以试试？
贪婪的欲望在三人眼中藏得很好，但是姬愿感受到了。
原文似乎有点隐晦的东西？是什么来着？
噢，和他们修真世界里面的蛊差不多的东西对吧？
他假装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温柔地点点头。
“好啊，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的狐狸眼里闪着恶毒的潋滟水光，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一定不要让我没有收获啊，然后他拽起系在沈兰殊脖子上的狗绳，“知道错了吗？”
沈兰殊面如死水，实际上在偷偷用余光看着大少爷的手，姬愿另一只隐秘地轻松拍着桌面，于是他沉闷地回答：“狗…奴知道错了。”
好想亲一下。
他就连拽着自己绳索的那只手，也想要亲一亲。
刚才肯定把大少爷的手打疼了吧？
修长的手指，那么白，被养的很好，只有指间关节颜色稍深，连指甲修剪得很莹润，指尖是健康的粉红。
姬愿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然后牵着他走出了早已下课的贵族校园。
但是又能看出来力量感，青筋隐隐，是一双美丽的手。
属于他的主人。
沈兰殊想，连无法看见的那些部位也是一样的秀美而不失力量吧。
姬愿随意地牵着他，走在人群的最前面，他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似乎真的被驯服，倒真有几分像是忠犬了，就是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知道了，那就会是完完全全的坏狗了。
脑子里面全是犯上欺下的念头，多么糟糕，多么肮脏。
湿漉漉而黏糊糊，快要从他脑子里化成实质。
织成一张蛛丝网，束缚住谁。
长长的路灯下，一群人的影子被拖长，主角的影子似乎张牙舞爪。
姬愿只是错过脸，他不感兴趣。
倒也没有资料里面那样乌烟瘴气。
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男的男，女的女。
清凉、喧闹、讨人厌的香气。
姬愿错开和沈兰殊对视的眼睛，垂下的狭长狐狸眼看着地面，迷幻的灯光暧昧地打在他身上，换了斑斓的色调几回，周围人都没有很靠近他。
最近的是旁边的沈兰殊。
毕竟是狗？各怀鬼胎的人们完全看不起沈兰殊。
就连更低一层的也要分个贵贱，他们嗤笑着，明里暗里不屑，又嫉妒沈兰殊。
三个人已经喝上了，姬愿偶尔看看他们。
举杯遥遥还会朝着他示意，他觉得有些乏味了。
总觉得似乎他们称不上主角，于是他也越来越少用主角攻来称呼他们了，他抬抬手，揪着绳索让沈兰殊靠在他身上。
低声密语：“等会小心，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说完顺手就扇了他一巴掌，刚刚好，和下午那处红肿左右对称，乐的姬愿仰头大笑，疼得沈兰殊在他笑的时候倒吸一口气。
周围人安静几分，连音乐声都不热闹了。
好坏，好喜欢。
更爱安安了怎么办？
沈兰殊就跪在了姬愿合拢的小腿前，像条摇头摆尾的狗一样。
“姬少爷也喝一杯吧？”陌生的富二代，递过一杯鸡尾酒，姬愿笑笑，不接。
“喝一杯吧。”他还是只是笑笑，一股子傲慢，不接。
“哎算了算了，姬少爷不想就不要逼他了，这显得我们多坏啊。”李斯年是懂说话的艺术的，他旁边的黎空明却突然夺过那杯酒，浇在了沈兰殊的头上。
沈兰殊记起姬愿的话，低着头，酒水顺着皮肤流下。
脸很疼。
酒液刺激到了红肿的两边脸。
姬愿看见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是看不起我吗？”他睨了一眼眼前的三人。
陈宇先推开将他排斥在外的两人，叛变示好：“怎么会呢？”
“黎空明你怎么能欺负阿愿的狗呢！”
我日，蠢货。
怎么还胳膊往外拐？真就色令智昏是吧。
李斯年想扶额，他们一直都不太信任姬愿是真的想要和他们做朋友，和这陈宇今天之前说的话，也全被他忘记了。
既然是想要和他们做朋友，那么对于这个被他们霸凌过的沈兰殊，姬愿最好不要存在怜悯。他们看着对方的表情确实除了被冒犯的生气外，没有其他。
算了，毕竟是十几年的发小，蠢也认了。
还能找到比陈宇更好用的枪了吗？
家世也还行，就是脑子简单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