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乐安时常站在薛长鸣身后,偶尔给他披件衣服端杯热茶,坐在旁边静静的陪着薛长鸣。
这天,晋乐安提着一个鸟笼进了院子,进了客厅走到了薛长鸣面前。
薛长鸣在鸟叫声中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见鸟笼里站着一直鹦鹉,鹦鹉周身都是毛茸茸的,腹部有鹅黄与淡绿相间的绒毛,纤细又柔软。
颜色从腹部一直到背部渐变,从翠绿变成墨绿,翅膀边缘有一条墨线,头上有一点红毛,弯弯像勾的嘴还在不停叫着,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乐安…”薛长鸣看着乱叫的鹦鹉,又抬头看了看晋乐安,有些疑惑。
“送你…”晋乐安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太…静了…”
是的,太静了,自从大橘走后,薛长鸣就没了往日的活泼,日日看着后面池塘发呆。
薛长鸣叹了口气,站起来接过鸟笼,将鸟笼挂好后转过身来拥住了晋乐安。
“乐安,对不起…”薛长鸣将头埋在了晋乐安颈肩,声音有些沉闷。
薛长鸣有些懊恼,若是早点发现橘子不见了,是不是它就不用死了,这是乐安送的,自己怎能这般疏忽。
同时又有些愧疚,这几天只顾着自己难过,都忽略了乐安的感受,大橘离开已经够难过了,自己还这样让乐安担心。
晋乐安抬头上下顺抚了一下薛长鸣的后背,转过头轻声道,“吃饭吗?我买了脆皮鸡…”
“好,吃饭…”薛长鸣抬起头亲了亲晋乐安的脸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拉着晋乐安去了餐桌。
人在濒临死境之时,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自从家里来了只鹦鹉过后,薛长鸣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活跃,虽然偶尔看着屋后的池塘还是会有一点点伤感。
这天,晋乐安坐在书房,看着手上的卷宗。
“皇帝驾崩,十七皇子刘钰继位…”晋乐安捧着书卷一字一字念叨…
“为何十七皇子,相传十七皇子不是宫女所出?久病在床吗?”晋乐安抬头问云逸。
“不知,皇帝生前极为看重三皇子,却在死后留下遗诏,让最小的十七皇子继位。”
晋乐安勾了勾嘴角,“这个十七皇子有点意思…”
“你是说…”云逸抬头看着晋乐安,似想到了什么…
“是的,这三皇子怕是要跟太子有一样的下场了…”晋乐安点了点头,接着道,“这个一直阻挠我们探查当年之事的人,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刘钰?”
“这么一说,也说得过去…”云逸摸了摸下巴,低头沉思着,“可当年太子事发之时,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他为何…”
“你觉得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晋乐安打断云逸的话。
“嗯?相传太子向来仁德,视民如子,可我觉得这里面参有水分,不然也不会有强抢民女一说了。”
“是的。”晋乐安点了点头,“若太子并非那般贤明,而是个昏庸之人,你觉得他会如何对待一个宫女所生之子?人在濒临死境之时,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你是说太子之事十七皇子也有参与?”云逸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七八岁孩童怎会有如此心思?
“我觉得他没有直接参与,当年他太小,应该是借其他势力推波助澜而已。”晋乐安越说越兴奋,“你说,这股势力会不会就是这个三皇子?”
云逸瞪大了双眼,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你说,一个人要是发现自己被深信多年的兄弟当成了踏板,他会是什么反应?”晋乐安食指在书桌上一下一下敲着。
“我…不知…”
晋乐安看了一脸震惊的云逸,勾唇笑了笑,“且看着吧,最多一个月就会有结果…”
云逸走后,晋乐安从书房走了出来,还未进客厅,里面的争吵声已经传了出来。
晋乐安走进门一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从把这鹦鹉领回了家,薛长鸣就时常教他说话,可这鸟该学的一句没学进去,不该学的倒说的挺利索,这不,又吵起来了…
只见屋内墙上挂着的鹦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鸟笼下面站了一个暴跳如雷的人,那张牙舞爪的样子,颇有一副要冲上去扒光鸟毛的架势。
只见那鸟说:
乐安,我不行了…
乐安,我不行了…
薛长鸣一听火冒三丈,对着那鸟撸起袖子就开骂,
“谁不行,啊?说清楚,谁不行?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你说你这只笨鸟,教啥啥不会,怎么偏偏会了这么一句?给我闭嘴,再乱说薅光你鸟毛把你炖了你信不信?啊?”
被这么一骂,鸟也老实了,拍了拍翅膀,一副好鸟不跟人斗的架势,换了一句:
别这样,乐安…
别这样,乐安…
……
薛长鸣这下更火了,整个人跳了起来,
“让你换一句你换这个?别哪样啊?啊?跟乐安好的是我不是你知道吗?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天要是不扒光你的毛,我就不信薛…”
眼见着薛长鸣那手都搁鸟笼上去了,晋乐安赶紧过去搂住了那还在张牙舞爪的人,笑道:“它就一只鸟,别跟它一般见识,消消气,啊?”
在晋乐安怀里的人这下勉强安静了下来,只是那疯狂上下起伏的胸口预示着还在气头上,薛长鸣瘪了瘪嘴,“乐安,它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