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完全走出来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徐欥弯腰从院子外头的地上发现了半截匆匆掐灭的女士烟,是时舒习惯女士烟的品牌,说是她习惯的品牌,但其实也不能算,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吸过烟了,而且她原本也没有什么烟瘾的。
“怎么了,π π?”徐父徐临洵追出来,将伞撑过他的脑袋问。
徐欥将那半截细烟往身后藏了藏,道:“没事。”
“爸,您先进去吧。”徐欥摸出口袋中的手机:“我需要打个电话。”
徐父把伞留给他:“你打吧,别淋湿了。”
“嗯,好。”
待徐父先回到屋内,徐欥洗干净手,仍站在发现半截细烟的院子外面,他拨过去时舒的电话,但还没有接通就直接被转入到了语音信箱。
他只好给她留了言:“时总,请问您刚刚来过我家吗?”
挂断电话后,他想了想,又给时舒发过去一条微信留言:【时总,晚上好。打扰您,请问您刚刚来过我家找我吗?】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时舒的回复。
联想到,她原本也不是及时查看微信消息的那种类型,徐欥抿了抿唇,又回到屋里去了。
徐欥回到屋里,母亲接管了他的分工,剩下的汤团已经包裹好了。
他接过来将它们放入煮沸的滚水中,没有人问起他,刚才那一通电话是打给谁?打通了没?他怎么在门外站了那么久?
家人之间,也有各自的边界感。
汤团一熟,年夜饭就准备好了。
菜品不多,但道道皆出于他手。
平淡也是幸福。
整顿年夜饭的过程中,徐欥都把手机放在手边,期间它响动过几次,有来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发件人的新年祝福,但没有一条消息是来自时舒。
“新年快乐。”
他们四人在和谐温馨的氛围中举杯。
离开澜城,被迫和父母异国他乡的那几年过得很艰难,颠沛流离,后来日子有所好转,他在国内念书,父母事业上升期,几个国家之间奔波扩张事业,他哥又辗转不同的国家读研读博,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
因此,像今天这样能够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顿平淡简单的年夜饭倒也成了这些年最幸福的一刻。
“新年快乐。”
……
年夜饭吃完,徐宪瑭和徐临洵父子接管了收拾餐桌的任务。徐母徐莞然在一旁准备新年果切,徐欥倒成了那个不被安排的人,他想了想,打开客厅里的电视。
等徐父和徐宪瑭收拾完出来,徐母也刚好端着一盘果切,一家四口坐在一起观看春晚节目。
一整晚,时舒仍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不到十二点,徐欥洗漱完,在床上躺下。
他开始编辑新年祝福短信,他编辑的第一条短信是发给时舒的,第二条是发给职场恩师张高磊的,第三条是发给时文奎董事长,第四条董助,第五条、第六条……他将它们存于草稿箱,设置了定时发送。
徐欥最先收到的是张高磊恩师的回复,他和张高磊往来过几句后,陆陆续续地收到其他人的短信回复。
但……
仍然没有时舒的回复。
凌晨,徐欥醒来过一次。
他第一时间看了眼手机,仍然没。
放在床头,无论是音量还是振动都调至幅度最大的手机,始终没有她的回信。
徐欥想起时舒的好友夏章桃夏老师。
他没有夏老师的联系方式,想了想,下载注册了那个直播平台的账号,在对方的私信框里编辑输入……
删除掉。
编辑。
又删除。
算了。
他好像是在小题大做。
-
另一边,南郊公馆。
脱掉大衣的时舒,仍穿着白天去祭拜父母的黑色衬衫,袖口卷至手肘,露出纤细长直的小臂。
她随意地坐在地毯上,矮墩墩的玻璃茶几上放着瓶rey art和冰箱里取出来的冰桶,半杯半杯这么喝着,一会儿就没了半瓶。
半瓶白兰地对时舒的酒量来说,不算什么。
但突然而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时舒的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