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爹爹还要说:“若此时不回绝,眼看她们就谈成了!”
阿光低声嘟哝:“成了……就成了呗……”
爹爹再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拉着他的手绕了出去。
阿光只得含羞走上前去,和未来的婆母行了礼,又转身去和未来的娘子问安。
眼前又是一道金光流过,耳边响起吹吹打打,热闹的乐曲之声,初次问安,幻化成了妻夫对拜。
从那之后的情景,都是两少年形影不离。长辈、亲朋的笑脸和夸奖的言语,充塞在耳边,不知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少年人哪知道愁是何物?一味的情更深,意更浓。
忽而,记忆中那少年妻主有了身孕。
意念又一转,妻主成日没有精神,烦恶呕吐,常说腹痛。
再来,便是妻主的身子越来越差,脸色一日比一日憔悴下去。郎中们像走马灯似的,一个个来瞧病,一个个摇头离去。
灯影下,诗书前,阿光犹记得她腮边那颗红泪。
“怀孩子,都是这般苦的么?我看旁人也没有这些痛楚。这孩儿在我腹中,我却爱不起来,也看不到希望。肚子疼的时候,仿佛它正在吃我的血肉一般,让我真是害怕。”
阿光怔怔地,抚过她焦黄的发丝,轻声安慰着:“或许……挨到生下来,就好了……”
怀妊不到六个月,少年妻主终于油尽灯枯,郎中徒劳无功。待她带着腹中小儿一起赴了黄泉,家里请了有名的仵作来验看,也说确是怀妊不是生病,不知孕妇为何无端丧命。
阿光独自在院中游荡,只看见漫天的白幡。
亲友仆从们的哭声,道人吟唱安魂咒的乐声,都在提醒他,曾经鲜活的人,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在青春年华便已凋零。
几个仆从在白事的间隙私语,恰被他无意中听得:
“少夫人这模样……莫不是怀了枭胎?”
“啊!你这么一说……”
“想不到,少爷他人模人样,竟然是个枭夫!”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我家内人就在少爷身边伺候,我可要赶紧把他调出来,要是沾了妖气,下一个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了!”
枭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