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考结束,许老师就要回京了。那之后再见面就是在北京。
两个人接完吻,极近的距离看着彼此,什么话都没有说。
第二天开始考试,许南珩维持着压榨型教师的人设,凝视着所有人进入考场。他没有监考证,所以是站在县初中校门口一个个盯着他们的。
很恐怖的眼神,和此前在村庄学校考模拟的时候一模一样。以至于班里周洋、多吉和德吉哥仨路过他面前的时候都噤声了。
“你们仨,别给我挨着走路,挨那么近干嘛,还想聊两句啊?”许南珩凉声喝道。
总之一切都很熟悉,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第二天考完,许南珩挨个检查他们的证件和笔,有个小子把准考证折了三道,许南珩一眼瞪过去给他吓出半个额头的汗。
“手闲不住呐?”许南珩问,“闲不住给我抄会儿单词去。”
好么,一个个的不敢吭声,就连旁边站着的索朗措姆都嘴唇抿成一条线。
后一天,考英语历史和物理化学。英语是这边孩子们的弱项,早上考试开始后,许南珩和昨天一样没有离开县初中,就在附近找个地儿坐着。希望听力都能听清楚,希望阅读理解别来太多生词。
七月藏南的阳光猛烈,他戴着鸭舌帽,紧接着面前遮下来一个人影。
他抬头,没看见脸,然后食指顶了顶帽檐,看见了:“方大夫。”
“走。”方识攸说。
“去哪儿?”边问着边站了起来,反正就是很愿意跟他走。
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县城边缘的山脚,山腰的那个寺院,刚来的时候许南珩放过了自己没有爬上去。
当时许南珩还未能适应高原海拔,走山腰坡路会缺氧。但临到今天,许老师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这次和方识攸一起向上走,山风吹拂,五彩的经幡在风中涌动,唰啦唰啦地响。今天的游客和那天差不多,有人在路边休息,有人拿着氧气瓶。
许南珩看见了那天游客阿姨给他拍照,让他踩的那块大石头,看见了那天自己躺的地儿,他脸差点被小猫踩了一脚。
他再回头,看向这个县城,也在看自己来时的路。
上一次有路人问他怎么不上去看看,他说缘分没到。他收回视线,看向方识攸,他觉得这次缘分到了。
“许老师。”
“嗳。”许南珩看着方识攸。
方识攸伸手:“走不动了?”
许南珩握住:“没,走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