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寒认输后, 一直等着严刑逼供的到来,她没有任何保命的筹码,难免显得心如死灰。
结果那些侍者只不过把她丢入牢房, 而后便忙别的去了, 安安静静大半天,竟再无人问津。
毫无目的的等待就像凌迟, 陈寒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自己心脏慌乱得快要炸掉了。这感觉, 简直比看到投资的钱全打了水漂,还要让她崩溃难受。
真后悔来金银舫啊……
直至铁门忽响, 才把陈寒的神志拉回现实,来者是美丽而无情的余芍儿。
陈寒扶着墙努力站起, 这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已经坐麻了,不由微露尴尬之色。
余芍儿却照旧体面:“不必多礼。”
陈寒警惕:“你们要拿我怎样?准备审讯我吗?”
余芍儿微笑:“该交代的, 陈姑娘早就都交代了, 相信再怎么严刑拷打, 您也不会说出更多, 对吗?”
陈寒:“……除非你们想屈打成招。”
余芍儿从袖口拿出张纸, 递给她:“没那个必要, 这东西你瞧清楚了。”
陈寒接过,打开来不由愣过一下,纸上用娟秀的小字,写了首稚童都会背诵的古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 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余芍儿嘴角微弯:“这诗里藏了句话, 那话至关重要,陈姑娘可明白?”
陈寒缓缓摇头。
余芍儿语气平淡:“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易先生已经吩咐过了,如果酉时前你能说出那句话,一切便都可商量。若不能,你也得不到羽纱今日的解药了。”
陈寒想到体内被注射的针剂,因从未因它感受到,难免显得将信将疑。
余芍儿并不多加威胁:“不过不用太害怕,那药发作时,死亡来的也是消无声息,就像片落叶,风一吹,便什么都没了。”
说完,她便微微鞠躬,转身便走。
陈寒在后面急叫:“喂!不要自说自话!我真不知道这哑谜是什么意思啊!”
余芍儿当然不理。
牢房随着铁门关上,再度恢复了死寂,陈寒靠着墙缓缓跌坐。她猜得到这多半是间谍的密文,但……就算真逼自己破解,也是不可能无中生有的。
看来是因为毫无用处而要被杀掉了吗?她对着那页纸愣愣地发起呆来。
舫上波涛暗涌之际,沈吉这处却有种岁月静好的假象。他正坐在茶室里耐心地教着妙妙唱越戏,见羽纱款步前来,也只淡淡地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