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节(1/2)

“祝卫春年轻而有才情,原本前途不可限量,为父是为其痛心,一步踏错,如坠深渊。可当初,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对于这一点顾佐是深信的,两年前他见到的祝卫春绝对是正直有为之人。

他是难以想象,为什么这官场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把人变成那般模样。

怎么说呢,秦桧年轻时还是个爱国青年了。

“成毅,你要以此为戒。”

“孩儿明白,必定恪守父亲教诲之言。”

外面的顾夫人听到里面父子俩正常交谈,心里也放心不少。

出去后则吩咐下人说:“这几日,外面抓起来的人,都不要与老爷讲。”

“是,夫人。”

抓吧,抓吧,这些贪官总是要抓一抓的。

软玉灯边拥

从目前来看,要抓的人不在少数。

虽说不是特别大的官吧,但是人数不少,而且是以项目为单位从上到下的捋着抓。

事情一闹大,最初那个叫张璁的人引起了京中官员的注意。

杨一清原先也以为不过是淮安府的一桩贪腐案,没什么稀奇事,直到这次皇帝大发雷霆,他出宫以后仔细一了解,才发现这是自一个县令而起。

“久之,人之民田多归于豪右,官田多留于贫穷。然国之赋税又仍为贫者所出,贫者不能供,则散之四方以逃其税。税无所出,则摊之里甲。故贫者多流,里甲坐困……这短短的几百字,实在生辣。阁老,你瞧。”

张璁当堂写下谏奏,句句深刻,字字带血,很快也传播了开来。

杨一清看后也赞叹,“确实不错,发人深省,此人什么出身?”

“丙寅年二甲进士。”

“这次淮安府的案子,有陛下之言,什么风浪也翻不起来了,倒是这个人,必定已经简在帝心。咱们不妨给陛下一个台阶。”

“阁老放心,属下来谏。”

具体谏了做什么,杨一清不用多讲,齐承遂必定是明白的。

其实张璁自己都知道,他在淮安府大概是做不下去了。

两个缘由,一来,好些个罪官的家属恨其入骨,他在这里其实也没趣。其次,这次查办此案,剜了烂肉,现在山阳县的老百姓已经拿到钱了。

而且速度很快。

有阁老在,自然能拿主意。

工程队都在排着队的发工钱。

事情解决,他自然觉得可以离开。

其实粗木麻衣的老百姓就是听故事也知道大致的经过,山阳县衙之外,这几日常常聚集一些百姓。

因为都有在传,张璁要走了。

倒不是老百姓多么爱戴他,主要是害怕,害怕这么个为民做主的官走了,今后又会有欺负人的事情。

所以张璁这就被‘堵门’了。

陆续而来的百姓要有数百人,全都自发的跪了下来。

“这便是张老爷,磕头,咱们给张老爷磕头。若不是张老爷,便没有人替咱要回这钱了。”

叩头的百姓里,有些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张璁心想这不是折我的寿么,所以高声喊道:“都起来、都起来!”

起来是会起来的,把头磕完。

有些人还想往前挤,但是被衙役拦着。一个老人家就扒拉在胳膊上,问道:“张老爷,乡亲们都是受你的恩惠,今日是来叩谢张老爷。可是却听说张老爷要走了,这不是真的吧?”

“张老爷,你可不能走啊。山阳县几任父母官,没几个好东西。我们只信你,你要是走了,以后谁还为我们做主?!”

张璁自小长大到现在,没有成为那种‘不可或缺’的人物,这瞬间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谢乡亲们抬爱。只是在哪里当官,不是我能决定,要听朝廷、听皇上的调遣。”张璁朝着北方拱了拱手,“再有,当今天子爱民如子,乃是一代仁君,就算没有张璁,后续的知县也一定会善待大家,请各位放心!”

这么一说就好像真要走似的。

于是老百姓不能接受,有些人都要哭出来似的。

这样的场景,在传言越来越真的时候发生的便越频繁。

至于说,那些被抓起来的人,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菜市口的热闹。

第一个就是淮安知府田若富,他意图逃跑,罪加一等。

“记得陛下说过一个词……劣币驱逐良币,那意思是讲,提拔一个贪污的官员,带来的负面影响远远超过正常的预料。所以要反过来,只有好官得到提拔,这官场的风气才能正。”

王鏊留下这么一句话,其含义也不言而喻。

而他这话乃是讲给北上的王华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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