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北方更加寒冷,冬季时一片雪白,什么都没有。”
马荣道:“我知道,既然没人要,那么咱们过去,立界碑也好,留足迹也好,明军兵锋所指,那么从此以后就是我大明的地界了。”
“那样的地有何用?”三个汉子还是不理解。
“皇上喜欢,这就是最大的理由。难道你们作为首领的每个决定,都需要向手下的人解释理由吗?”
好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没什么再说了。
这里没有什么道理了,难道能违背天子之意么?
“不知武功伯需要我们做什么?”
马荣根本不和他们客气,“我需要你们出人和我一起组成探险队,你们的人肯定比我的人更懂草原,也更懂得在这里活下去。
其次我需要你们协助我,言路设置途经点,一是防止返程迷路,再一个,下一次就知道怎么走了。还有,遥远的北方或许还会有什么国家,所以都得是壮实的小伙子,以备不测。”
这事整得,又没意义,又有难度。
马荣也看出来他们的脸色了,继而说道:“你们或许不懂,在我们汉人心中,臣子立下功劳也是分大小的,救驾之功、从龙之功、开国之功,这都是一等一的功劳,但还有一个功劳,只要立了,皇上是什么宝物也都舍得赏赐,那便是开疆拓土之功!
你们更知道大明如今的国力以及皇上的脾气秉性,不是本将军在这里忽悠你们,只要你们的部落随军立功,皇上高兴之下,必有重赏。”
这样说完,他们三人脸色才好看许多,“武功伯误会了,我们并无推脱之意,大皇帝的命令从来都是草原上的最高旨意。”
马荣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库尔马需要收拾了。”
这话有些威胁的味道,因为言外之意就是说,你们要是不答应,那就多三个收拾的人而已。
但马荣就是要表达这意思,即便身处草原,他也敢说这样的话!
三人不敢看他,只是纷纷回应,“请武功伯做主!”
没有什么主可做的,
大明在草原上的策略很简单,听话的,吃的喝的用的都能赏赐点儿,不听话的就率兵过去踏平了。
不过就是一些牛羊,几顶帐篷,如今大部分部落都已经归顺,他还能往哪里逃?
“吃饱喝足,明日出发!”
帝王之相
到了正德二十一年以后,朝廷多了好些个花钱的地方。
首先是三十万人的大移民,随后就是东征日本,紧接着又命马荣率领三万骑兵北进。
移民的开销来自追缴的官银走私的脏银,这还好。但东征日本则是户部花出去的实实在在的存银,十万人的出征,少说都要八百万两白银。
但朱厚照还是做了这个选择,因为日本的银山不容有失。
一下子多出好几样大事,哪怕是积攒了二十年的国力,朱厚照也得关心关心国内民生和经济。
白银他是不担心的,重要的是粮食等各类物资,
所以他近来不断下旨要各地官府再查预备仓存粮,他还下令裕亲王载壦去查看京通仓的储粮情形。
但这个年头,只要有粮食能喂饱老百姓,那基本不会有太大的乱子。
而借着三皇子载垚要攻灭吕宋国的奏疏,朝廷上下也开始了关于对外战略的大讨论。
景旸带回来的地球仪摆在中央,大小臣工各抒己见。
不过朱厚照却被那‘缺失的澳洲’给带偏了心思。
“皇上?皇上?”
尤址轻唤了两句,才叫他还魂。
“喔,”朱厚照看了一眼面带疑惑的臣子们,咳嗽了一声掩饰着说:“议得怎样了?”
张璁上前,总结说:“皇上,臣以为吕宋国灭之无用,一来太祖皇帝当年定过不征之国的祖训,二来眼下明约刚刚签订,朝廷便用兵平灭南洋一国,这是得了芝麻,丢了西瓜。第三,吕宋国对于大明的南洋战略并不形成阻碍,上国之令一样能在吕宋推行,为何要善动兵戈,引起其余诸国恐慌?以上三个理由,还请皇上三思。”
顾人仪和王廷相上前,“臣等附议。”
“陛下,”严嵩拱手站了出来,“臣有异议。”
“说。”
严嵩掷地有声的说:“臣以为,吕宋国,当灭!”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暴脾气的顾人仪痛骂,“严阁老!此时执行《明约》的大局更为重要,怎么能为了一个偏僻小岛而坏了我天朝的圣德?”
“顾阁老没有做过外务,自然是不明白的。但下官与诸多国家接触,敢说对待属国犹如掌控下属。自古以来,可有只示恩不示威的主公?下官敢担保,等三殿下和成国公抓住吕宋国王的那一日,不仅不会破坏《明约》大局,反而会加速促进!”
“荒谬!”王廷相也怒甩衣袖,“吕宋国王近一年来处处配合我天朝之令,双方并无嫌隙,如此行事与强盗何异?又怎么能得人心?不得人心一切皆为镜花水月!”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他们两方说得都有道理,他正思索间,又听严嵩说,“王阁老,吕宋国苏莱曼二世为何如此配合?还不是我明军一战而定叛军,吓到他了!他原来又是什么嘴脸?”
“老大,老二。”皇帝叫了一声大皇子载垨,“你们以为呢?他们谁更有道理?”
这种情况,就很考验决策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