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就是心里来气。
如今天下遍地狼烟,国将不国,还在庆、庆、庆,庆你妈个头啊庆!
眼睁睁的看着一国落入水深火热之中,身边的朋友各个豁出命去也想挽救一二,顾担的心中似有一把刀在磨动。
哪怕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是长生者,这才来到这里十五年,未来要见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如此安慰,怒意并没有得到消弭,反而越积越盛。
事实证明,长生者也并不是一块木头和石头,在那遥遥无期的未来抵达之前,世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特别是成为武道宗师之后,偶尔就会出现些大胆乃至狂妄的想法。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诚不欺我!
若不是这个世界确实水深,保不齐就要做出什么事来。
顾担心中尚且有着忌惮,比如那突如其来的夜降天星,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所谋划?
一颗仙石落在豫州便引起四国征伐不止,曾经他看到的可是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一大群啊!
还有那清平子,早在仙缘降世之前便手握仙道典籍,水也是深的很!
如此种种,终究让顾担有所顾忌。
一个不属于此世之人,一旦表现的过于不同,是否会招来某些不必要的目光和风险?
看似种种杞人忧天的想法,却不得不谨慎以待,这也是长生者不得不面对的悲哀,不搞清楚一切,万不敢显现出特异之处来。
烦闷之间,忽听到院落外有人喊。
“就是这里,给我围住!一只鸡都不许放跑!”
十五载蝉
此时大日早已升腾而起,无量光芒普照之下,属于夏日的炽热的温度在不断的蔓延与交织,空气都略显一丝炽热,昨日落下的水汽被蒸腾而起,空气略带潮湿闷热,呼吸间难免有些发闷。
院中的另一颗柳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一只蝉趴在树干上,没完没了的鸣叫着。
“知了知了知了~”
听着这吵闹而激昂的声音,不由让人心烦气闷,满身不畅快。
只有苍,欢快的晃动着小步子,摇摇晃晃的跑到那颗柳树下,瞪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那新奇的生命。
观察片刻后,又悄悄伸出细嫩而白皙的小手,盯着柳树上那只喊个不停的蝉,想要将它盖住。
“啪~”
缓慢而又笨拙的小手盖在树干上,烦闷的叫声终于消弭一空,耳根清净。
苍小心翼翼的打开小手,指尖处透出一道缝隙来。
随即吃惊的睁大双眼,惊呼一声,“哇~”
手中什么都没有诶!
小院子中,有一只蝉远走高飞,它在地下困顿十余载,注定是要鸣响一夏的,又岂能中道崩殂?
天下很大,这一棵树,不待也罢!
这时有声音自院落外传来,隐约间还有铠甲晃动的声响,仅听动静便不容小觑。
“就是这里,给我围住!一只鸡都不许放跑!”
院子里的几人纷纷扭过头去,面露惊诧之色。
不知是谁在宗明帝六十大寿这天又怒触了龙颜,从外面的动静来看,怕是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卒在跑动,这样的日子要见血,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且距离他们这里倒是还挺近的,就跟站在院子门口吆喝似得。
毫无所觉的苍晃晃悠悠的跑到顾担的面前,伸出白嫩的小手,合着,然后又打开一道缝隙,示意顾担看。
顾担俯下身,配合的瞅了一眼,很给面子的也“哇”了一声。
苍很满意他的反应,小脸上升起开心的笑容,又努力渡着小碎步凑到荀轲的身边,抬起小手,照例露出一条缝隙来。
荀轲本是沉着一张脸,心情很不好。
可见到来他面前卖乖的苍时,还是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干巴巴的说道:“真厉害。”
“嘿!”
苍啪的一声将双手合住,高兴的笑了起来,又要去抱他的小腿。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将苍抱在怀中,荀轲有些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目光寻着声音探去,没话找话的说道:“外面这声音……隔壁大婶家的肉包子是很好吃的。”
禽厘胜瞥了他一眼,目光像是越过了院门,悄然间已是捏紧了拳头。
顾担垂着脑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以往的镇定与从容终究消散了许多,人生于世啊——真的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他交的那几个朋友,狠起来都是能不要命的。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