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不肯给钱财的,也只是持刀恐吓,却一般不会伤人。
这个时候,城中的人还有很多。
但到了第二日,索要的财物便已经太少,少到没眼看。
城中的富户只有那么多,滋润的了几个人?
士卒太多了,彼此之间又不能刀兵相向,一旦逮到,定斩不饶。
那还能怎么办呢?
僧多粥少,慢慢悠悠的索要财物,别人满身都是战利品,自己揣着俩口袋?
你不抢,别人抢;你不杀,别人杀。
那就大开杀戒!
事实证明,直接以杀人作为威胁,并且切实的实施之后,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聚拢到被主动藏匿起来的财物。
很多人都靠第二日的大开杀戒发了大财。
反应慢一些的士卒,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城池都差不多被洗了一遍。
不过没关系,人还有活着的!
总有人还敢偷偷藏着点,努努力也能掏出来。
金银财宝自不必说,妇人好看的衣物也必须脱下,幼儿若是带着银链子,自然也逃脱不得,刮地三尺不过如此。
到了第三日,绝大多数人真没钱了,只要想尽办法将自己藏起来,努力藏的严严实实。
城虽大,能藏人的地方却不多。
还有些原本的自己人为了活命,还会供出去本已藏的妥善之人,甚至是主动寻觅。
当连这样都没办法拿到让人满意的钱财之后,士卒们会将男人和没有什么姿色的女人屠戮一空。
而剩下的那些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会被汇聚到一起,她们也是财物的一种。
当然,也不要觉得她们活着是一件幸事,她们所要面对和经历的,也绝不仅仅只是所谓的肉欲。
亲眼见证到这一切,或许才能明白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那双眼睛的主人低下头来,颤抖着从怀中取出毛笔和纸张。
没有墨。
于是他蹲下身,毛笔尖在地面上轻轻点了点。
奋笔疾书。
红色好似朱砂却又更加鲜红,乃至泛着浓紫的字迹缓缓浮现。
【……二妾皆散发露肉,足深入泥中没胫,一妾犹抱一女,卒鞭而掷之泥中,旋即驱走。诸妇女长索系颈,累累如贯珠,一步一蹶,遍身泥土;满地皆婴儿,或衬马蹄,或藉人足,肝脑涂地,泣声盈野。行过一沟一池,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
写着写着,他顿了下来。
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结尾这一切呢?
迟疑了一瞬,他又毫不犹豫的书写下去。
【其间见闻无文字可表,万般血泪化书信一封。】
【信呈巨子,墨者速来!!!】
为天下先
士卒如潮水般冲杀着,数个云梯已经架好。
不断有士卒登先而上,在城墙上占据一席之地。
稀稀拉拉的箭雨偶尔自城墙内抛射而下,相比于数量庞大的军队来说,便好似被蚊子给叮了一口,无关痛痒。
大青总指挥使刘轩启乘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看着又一座摇摇欲坠的城池即将落入手中,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他的头盔上插着三根色彩显眼,迎风招展的不知名鸟翎,其赤红如火,夺目似钻,遥遥看去,像是三根被烧的通红的香。
有快马疾驰而来,赶至他的身旁的通报。
“禀报指挥使,大越、大祈和大雍的人马来信,让我们动作快些。”
传信兵所带来的消息却与眼前的这座城池的战事无关。
是啊,这座城池即将易主,哪里还需要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
真正值得关心的是联军总体的战略。
自张启瀚被他斩杀之后,四国联军兵锋所向,无往不胜!
为了最快速度取得最大的战果,联军当然要分头行动,要赶在大月庙堂收到消息,做出应对之前拿下最为丰硕的果实,为接下来的持续战斗做好准备。
只是相比于其余三国的不断推进,大青这边的速度就显得慢了很多。
毕竟占据一座城池就屠一座城池的话,还真挺需要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