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里面听见钱小宝那丫头的声音, 听了一会,小姑娘家家讲话真的难听,讽刺人一点都不带遮掩的, 一张嘴就恨不将人损到地底下去了, 被骂的还是自己儿子, 虽然陈贺明做了那种事, 她生气归生气,生气过后还不是要过日子, 难道因为这还能不认儿子了。
不爽归不爽, 但是她也没打算出去, 一个大男人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几块肉, 要是因此能骂醒自己那被外边小贱人糊了心的傻儿子,那她还得端着好吃好喝去感谢她呢。
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儿子居然和孙子对起来了, 陈贺明比起陈顶顶来说, 他在陈奶奶心里就屁都不是, 悄悄的扒开院门的一角, 这一看不得了,那瘪犊子王八羔子居然要对她宝贝的大孙动手,这得了!顶顶从小到大她都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你还想动手, 这是要她的老命啊!
急的她抄起笤帚就往陈贺明那里撞。
外边动静闹那么大, 这条街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见了,纷纷从自家院子探出头, 对着陈贺明指指点点。
“妈,别打了, 别打了。”陈贺明怎么也躲不掉母亲落在身上的笤帚,只能趁着陈奶奶打不动的时候抓起鞋子,赶紧跑了。
“气死我了。”陈奶奶扶着腿喘气,垂了垂自己腰,横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抿着嘴一声不吭回屋子里去。
钱宝担忧的看着顶顶,拉过手往自家走,眼睛一瞪,“看什么看,这么好看,下次要不要我也扒你们家窗户头去看看。”
讲话就很不留情面,周围的人撇撇嘴,不愿意和钱宝对上,这小姑娘心情不顺的时候讲话就没好听过,她还真不是讲讲,就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老大不愿的关上门,嘴里还嘟囔着,“姑娘家家的,一点不知道羞耻。”
“您在说,我就不是开玩笑了。”
“砰。”纷纷关上门,惹不起惹不起。
顶顶心下淡笑,回拉小宝的手,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微弯,“我没有事。”这些天这种眼光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这一片就这么大,陈贺明和母亲离婚的事闹的这么大,连学校同学都知道了,这点破事还有谁不知道呢。
他都已经习惯了。
两人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石阶上吃西瓜,顶顶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小宝,我决定跟着陈贺明,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是舍不得陈家的物质条件。”
现在离婚不像古时候,孩子都是跟着丈夫,现在离婚母亲也是可以获得抚养权,陈家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己孙子跟儿媳妇走,陈妈妈又一定要带走儿子。两家为这件事扯皮了很久,最后选择让孩子自己选择。
两家都很忐忑,陈家尤其,这件事是陈贺明做的不地道,谁都觉得陈顶顶会选择跟着母亲,毕竟陈贺明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陈顶顶能接受的了?
陈妈妈也是这么想的,在得知陈顶顶选择了陈贺明之后,觉得自己受到了双重背叛,歇斯底里的闹,气急了还删了陈顶顶一巴掌,但是都没有改变陈顶顶的决定,最后只能恨恨的离开,并声称陈顶顶不再会是她儿子,她没有这样的儿子。
这件事传出去后,不少人在背后谈论,都觉得陈顶顶是舍不得陈家的条件,才跟着父亲的,连陈顶顶的外家也是这么觉得,自此和陈顶顶断了联系。
小宝听到这话,摇摇头,“那是你的选择,你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无条件信任小伙伴的人品,在就是就算是小伙伴真的是为了钱留在陈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错的,谁不想过好日子,想过好日子也不是什么错的事情,而且陈家其他人对陈顶顶那么好,也没有对不起陈顶顶,陈顶顶要是就这样跟着母亲走了,对他好的陈家人得多伤心。
顶顶睁着发红的眼睛,这些天他憋的太辛苦了,今天陈贺明那一巴掌,把他心里最后一点幻想打灭,自顾自地说,“其实他们说的也没有错,我就是为了陈家的钱,凭什么要便宜陈贺明,做错了事情什么都不用承担,我不仅要花他的钱,我还要花光。”
又接着,“我妈总是要在嫁人,带我算什么。”神情低落,一个不大的孩子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很清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母亲,即使不被外人理解,自己默默忍受着所有的流言蜚语。
这话听的一边的林芳都忍不住落泪,孩子都是孩子,可惜有些人不是人,是畜生!
陈贺明最近日子不是很好过,家里家里不让回去,回去也只能接受到众人的白眼,尤其住在那一块都会熟人,每次都用一种他是垃圾畜生的眼神看他,久而久之自然是不乐意回去受人白眼。
只能委屈的住在小情人这边,但是这个房子本来只是方便他来偷情用的,偶尔歇歇脚还可以不计较,住久了自然觉得哪哪不合自己心意,晚上下班不仅没有可口的饭菜,还要忍受情人三天五天的闹,整个人萎靡不少。
本来已经内定了的升职名额,也因为这个事情被搁置了,在单位有一种做冷板凳的感觉。
下班后一脸颓废回到住处,看到家里空无一人,皱了皱眉,掀开饭桌,只有一碗稀饭。气的手一挥,“砰”的一声,碗落在地上,碎什么几块,寡淡的稀饭也洒落的到处都是。
白胖女人扭着腰进来,一看这情景,也不收拾,踮着脚略过地上斑驳的痕迹,唯恐自己的高跟鞋沾上脏东西。伸手推着陈贺明往屋内走,让其坐在床上,温温柔柔地替人捏捏肩,“怎么了嘛,发这么大的火气。”
语气发嗲,这就是手段,女人虽然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魅力一点不小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小,反而更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双手白嫩细腻,一看就是没有做过粗活,保养得极佳。
陈贺明本来就好这口,被这么伺候着,心里的火气也慢慢下降了,不过还是略带不满的说,“今天怎么就只有稀饭,这么清淡怎么吃。”
女人柔声的哄着,“这不是我这边没来得及赶回来嘛,今天回家我妈又问了我们的事。她说反正现在大伙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在躲躲藏藏了,在说儿子他”
对小儿子,陈贺明自然有几分钟看重,“儿子怎么了?”
谈起这个事,女人就掉眼泪,咬着嘴唇,好一个楚楚可怜,“他说学校同学都嘲笑他,不和他玩,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拖累了他。”
这一哭,陈贺明哪里还端的住架子,忙哄着,“哪里是你的错,这学校老师也是,怎么也不管管,我一定会把你们娘两娶回家的。”
“真的吗?”
“真的,你相信我。”
两人顿时柔情蜜意,难舍难分。
钱宝一早就站在小学门口边上,仰着下巴,斜眼漫不经心地看来来去去的人。
大壮站在一边,一脸憋屈的替人拿着书包,“姐,咱回去吧,那还是孩子不是,我们也不能欺负小朋友啊。”
“我说了要打他吗?”
“那您老这是?”
“我就是想瞧瞧是那两个贱人能生出个什么货色。”白眼瞪了大壮一眼,真当她钱宝什么脏的臭的都愿意去沾啊。
“行行行,你说瞧瞧咱可就瞧瞧啊,不能动手啊。”说实话,钱宝在他面前可没什么信誉度了,这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脾气上来了,管你老的少的,惹火了真会动手的那种,尊老爱幼,在她那里就是个笑话。
钱宝闻言瞥了眼,脸耷拉着。
大壮瞬间不敢在说话了,自己今天为什么非得逃课,逃课就算了,为什么非要从后门那里爬墙,别的哪一块不好,非得是那,或者早一点晚一点都比那么时间来的不好是。
命运对他总是这么坎坷。
不能讲话就东张西望,看到一个男孩眼睛一亮,“就他就他,姐,就是他。”激动坏了,人终于出来了。
钱宝顺着大壮指着的位置看过去,一个上了年纪还收拾的非常精致的富家老太太从男孩的手里接过书包,男孩不高也肉肉的,眉眼和妇人有些相似,但更像陈贺明,在男孩的身上还几分顶顶的影子,钱宝嗤笑,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