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阶直接起身,而后来到谢令月面前,与谢九一同跪地,眸光凌然:“方才见卫小公子的图纸,在下也看出些许端倪;想来公子是有大志向,甚而可能与大宣背道而驰···”
转头见心爱之人愣怔看自己,陈阶闭了闭眼又道:“我既认定阿九,又怎舍得他为难;他既然奉公子为主,此刻起,公子便也是我陈阶的主子,愿为公子差遣!”
这回谢令月是真的惊讶,原剧情中陈阶那般感念白清涟的恩情,还有对他的情意,皆不曾违背过自己的志向;怎的,如今竟是能为谢九做到如此地步,难道这人竟是个恋爱脑不成?
不过是在原剧情中察觉了他是被白清涟当作备胎,所以才能坚持自己的立场;如今是认定了谢九全心全意待他,因而也愿意交付真心?
可这等真心···谢令月竟是觉得有些烫手。
这人可是原剧情中蜀王登基后,大宣朝堂的中流砥柱,又是改革弊政,又是推行变法,可谓是力挽狂澜;因景昌帝怠政造成的朝局弊端,被这人全数挽回,开创了大宣最早的中兴之治。
一开始派谢九去这人身边,谢令月真的未曾想到图谋这个人太多,不过是想着他日后乃是文臣之首,想要他在危机时保下陆寒尘这个九千岁;谢令月谋划的很周全,文有陈阶,武有江越,这两人都欠下自己天大的人情,而他只要这个人情做陆寒尘最后的保障。
对日后权势煊赫的两人来说,这是能轻而易举实现的事;且还不会因为他的要求过分而心生厌恶,从而阳奉阴违。
现下陈阶却说要认他为主,谢令月还真有些犹豫;大宣将来的中兴之能臣,被自己彻底拐跑···那大宣的日后又将如何?
忽然感觉良心有点痛是怎么回事···
伸手欲扶起陈阶,谢令月还是决定抗拒诱惑:“陈先生倒也不必如此,你也说以后我可能与大宣背道而驰,这是谢家人将要面临之事,先生却不必因担心谢九而舍弃故土。”
古人是没有接受过现代社会的爱国教育,可文人士子们自发而生的对故国与故土的情感,是想象不到的强烈;便是普通百姓,也知故土难离;谢家是被皇家忌惮,谢令月才会不得已谋划另一条与大宣背道而驰之路,陈阶却不会被防备至此。
陈阶避开谢令月的搀扶,坚持不起身,目光炯炯抬眼:“在下虽身居乡野,却也知中秋前魏国公府被关入诏狱之事,亦听闻瑾安郡主被圣上赐婚于九千岁之事。”
当朝九千岁,听起来是权倾朝野的显赫,可谁不知九千岁陆寒尘乃是一个阉人;这桩赐婚,无论谁听闻都清楚这是圣上对魏国公府的羞辱与警告;且不说之后谢家人全都被罢免官职,竟只是因为魏国公渎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