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借口,也就是愚弄下那些大字不识的百姓,如陈阶这些学子当然能想通这是皇家对谢家的忌惮;不过是如今边境安稳,四野太平,皇家再容不下谢家的威望而已。
君不见那些开国功臣死去多少,谢家能落得如今安然返回老家的结局···陈阶目光坚定,必然是眼前这人与九千岁周旋得来;能在短短时日内便说服九千岁,令谢家在帝王的忌惮之心下全身而退,可不是只凭借这人的一副好姿容能做到。
陈阶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人虽是长了一双多情桃花眸,随意坐在这里看着人畜无害,却也必然是胸有沟壑;便是这人真的与大宣背道而驰又如何,谢家人为大宣做出多少功绩,帝王却这般猜忌容不下,难道便真的任由谢家覆灭?
若谢家人是为了保家卫国马革裹尸,陈阶相信他们会心甘情愿,因为这才是自古以来武将的最高荣耀;然而,谢家人为保卫大宣殚精竭虑,最后却要枉死于帝王猜忌之心。
换了陈阶,他必然也不干。
因而他不仅不觉得谢令月行的是悖逆之举,反而心生畅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凭眼前人的气度与胸有沟壑,哪里不是一片天,何必在大宣憋屈求生。
且陈阶的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姊妹,便是有近亲,亦是趁着他年幼没了庇佑想尽办法倾吞家财;看多了人情冷暖,陈阶自认他也是毫无挂碍之人,行事只遵从本心。
如今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枕边人那般赤诚坦荡,心中除了主子,也尽数将一颗心挂在自己身上;既如此,为了心爱之人抛却故土又算得什么。
吾心安处是吾乡,陈阶遵从内心选择,愿意为了心爱之人,与他一同任主子差遣;况,便是刚才看到的图纸,陈阶便知谢令月所图甚大,说不得自己也能当一回开国功臣。
那还有甚么可犹豫的!
谢令月所熟悉的原剧情,也不过是前世躺在病床时听堂妹读过;小姑娘当然有自己的偏好,更多在意的是主角与几个重要的角色的情节。
因而谢令月只记得陈阶是白清涟的男配,但他记得更清楚的却是此人的治世之才;如今才知晓这人为何能在之后的官场软硬不吃,坚守自己的本心,却原来是真正的心无挂碍,可不就是只有百姓。
既然他自己要投诚,这样难得的治世之才,还是谢令月最需要的宰辅之才···那还装甚么清高,当然是倒履相迎啊。
“好罢,既然你这般选择,我若是再装模作样婉拒,那才是真正不识抬举。”谢令月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