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是把册子合起来, 她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像在偷窥程与梵的隐私, 况且这些都是以前发生的事,她并不在,也没有参与,程与梵从没有主动讲过这些,现在自己这样,就是不尊重她。
可是一本日记的诱惑太大,它可以让自己了解到程与梵的过去, 在那段没有自己的日子, 自己的爱人是怎么生活的,她的身边发生了什么, 围绕着她的,曾给过她欢乐、烦恼、忧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时也想,看吧。
她劝自己,多了解她一点,或许能让她好的更快一点。
到时候等她好了,再告诉她自己偷看日记的事,求她原谅。
于是,时也翻开了日记。
风是软的,云是轻的,天是矮的,人是没有道德的。
程与梵睡着,仿佛又醒着,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墙,白色的门,白色的窗,白色的床,白色的枕头以及太多太多数不清也看不清的白色,此刻全都犹如潮水一般漫入她的眼睛。
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亦或是自己的梦境。
大富之家出生的孩子,在还未在母亲的子宫里形成胚胎时,就已经背负了沉重的家族荣耀,繁重冗长的期望,在一次又一次的谈话中被赋予被继承,不论胚胎是否成型,命运早已注定。
可惜了,怎么是个女孩。
书房里,程玉荣全然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也没有初听妻子有孕的欣慰,他眉头紧锁,甚至都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着扶手的动作透着不耐烦,脸上尽是对这个孩子的失望之色。
廖君妍的手掌摊开,她的手很小,跟她的个子一样小,玲珑的娇弱里竟有一丝袖珍的感觉。程玉荣喜欢小个子女人,这会让他对自己的权威,无论心里还是生理,都成倍激增。
这样的家里,不需要个子高的女人,比他矮一个头的距离,正好。
当初你家的生意垮成那样,我们程家本来是不想娶你的,但是我们是讲诚信的人家,婚事说好了就不会变卦,哪怕只是饭桌上的头口承诺,我们也不会变。
说话人是程家的老太爷,早年艰辛的创业岁月,让他看起来饱经风霜,脑门到头顶的位置也早就谢顶,他威严,沉默,掷地有声
算了生辰八字,也算了你的命格,你父亲也说你有旺夫之相,结果呢?到头来却是女孩。
程老太爷唉地叹声气,低沉着声音,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儿子你是一家之主,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