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寂却好像站不住,很快离去。
那日之后,卫初宴本以为赵寂又会许久不见,然而第二日赵寂便来了,来了也不说昨天的事情,仍然开口要她做桂花糕,只是神色间,却不那般理直气壮了。
卫初宴不由暗笑。有时候她觉得赵姑娘是一团火,傲而烈,不顾一切地要灼伤人,然而有时候她又觉得赵姑娘像是一汪水,一眼便能看透心思。
她站起身:“好,昨日张婶送了我一些蜜饯,我将它们包进糕里,给你尝尝。”
赵寂笑:“你倒招人喜欢。今日这个婶子送点瓜,明日那个婶子又给点蜜饯。哦,还有我,来你家也从来不空手。”
卫初宴被她说的,脸又红了红。转而觉出赵寂话里的某种含义,眉头忽然一皱,赵姑娘这是,也喜欢她的意思吗?
或许是想多了吧,卫初宴摇摇头,转去了厨房,洗手做糕。
出了正月,雪也未消,又连绵下了两日雪,卫初宴那可怜的小院,都积满了雪,屋顶似乎承受不住,有一角在夜里塌掉了,于是卫初宴这一日就不能再学习,而是爬上屋顶修补。
家中没有多余的瓦当,卫初宴去集市上找了找,发现这时节的瓦当都卖的贵,约莫是大雪压破了许多人家的房屋,卫初宴只好先放下,回家削了几块木板,想着先顶用一阵子。
她刚放好木板,忽听身旁传来嗤笑:“你这样,是否补的太丑了?”
卫初宴一惊,脚便滑了,险险滑落下去时,她胡乱看到赵寂不知何时竟上了屋顶,此时正潇洒地坐在雪上,笑吟吟地看着她,要掉下去了,卫初宴罕见地慌张起来,望着下边的地面,几乎叫出来,却在这时感到胳膊上传来一股力,是赵寂将她拉住了,轻轻松松,往上一提,卫初宴便匐趴在了屋顶上。
卫初宴惊魂未定,半晌才喘匀了气,她原本就是秀致温柔的模样,如今心一乱衣衫一乱,又因受惊吓而苍白着脸蛋,就显得柔弱至极,赵寂看着她,眼底似有深意,声音也暗哑起来:“怎的这般不小心?”
卫初宴小心蜷缩着腿:“实是,实是意外。”
赵寂还拉着她,卫初宴平时顾忌她们两一个是乾阳一个是坤阴,是从不与赵寂有亲近接触的,现下却抛开了那些,只觉得拉着她的那只手令她安心,也就未发现,那原本只拉着她胳膊的手,后边却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卫初宴的手并不寒冷,反倒是赵寂的有些冰凉,明明是个饭都吃不饱、衣也穿不暖的穷书生,身子倒是温热的,像她的心,赵寂一握上,便不太想放。
后边还是卫初宴被手上的寒冷弄回神,讪笑着脱开了,同赵寂道谢,赵寂听了,却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没多久便轻盈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