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动作看得裴训月目瞪口呆:“严老,你莫急,胖婶只洒了一点点药”
“那可是老鼠药!搞不好要死人的!”严春生这回甚至有些被激怒了。
裴训月也急了,来回踱着步:“这样吧,严老,我找人把这流浪汉背到附近的北坊衙门去,那衙门里一定有值班的大夫,叫大夫用专业的物事给他催吐,自然就无碍了。”
“不可!大人!不可去衙门!”严春生急忙反驳。
“这又是为何?”裴训月道,“胡知府心善,一定会帮忙。你既然这么想救他,还是听我的。”她说着,就要出去喊人过来,半只脚还没迈出去,却被严春生一只枯爪似的手死死拽住了衣衫。“严老,你怎得”裴训月疑惑转头,对上严春生心急如焚的一双眼。
只见他死死抿住了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把厨房的木门猛地一关。这下,屋子里只剩下严春生、裴训月和那昏死过去的流浪汉。
“大人,”严春生忽然定定地喊,随即扑通一声,跪在裴训月脚边,“我在北坊验所干了二十年,请大人垂怜,念在我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务必帮小的这一个忙。”
“什么忙?”裴训月怔住。
“请大人救我阿弟一命,请大人救我阿弟一命啊——”他说着,用手紧紧拽着裴训月的袍子,“绝不能送我阿弟去衙门,求求大人,求求大人”
“你说什么?”裴训月大惊,“此人是你阿弟——严冬生?”
“正是。”严春生垂了头,哀哀地道。
裴训月思忖一会,用力扶着严春生的手:“严老,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谈——”
“大人不答应,我长跪不起!”
“别激动,严老,”裴训月叹口气,“你放心,我给胖婶的根本不是老鼠药,不过是一些蒙汗药罢了,大约半炷香,你阿弟自然会醒过来。”
严春生大惊,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怔怔地起了身:“大人的意思是,你早知道我阿弟藏在这附近?”
裴训月苦笑:“我又不是当真包拯在世,料事如神。我哪里能猜得到?我只不过觉得奇怪,僧录司厨房里的一些腌菜咸肉,谁会知道它们的存在呢?如果被人偷了,要不就是司里人偷的,要不就是小偷和司里的人有内应。所以,我故意下了蒙汗药,想守株待兔罢了。”
“原来是这样。”严春生叹,“是我焦心阿弟,所以中了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