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直接回应,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狠狠箍住怀中,下颌抵在她肩头,低声念叨:“你真的是我王府里的姜涟吗?为什么才短短几日,你竟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从前对他事事顺从,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温驯地回应他,永远体贴、永远柔顺,可自从进宫之后,她不再她了,就像此时此刻,他明明抱着她,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丁点儿距离,可他偏偏觉得这不是她。
姜涟听得糊涂,“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不必明白。”裴瞬摇头,嘴唇几乎贴到她的耳侧,压声道:“我只同你说一句,我要带你回王府。”
“回王府?”姜涟愕然不止,一时无所适从,她本着他已经舍弃她的前提,答应了皇帝要在宫中留些时日,可如今竟陡然生变。
她的犹豫令裴瞬不满,他收起面上浅淡的笑,眼底满是严霜,再也不是那种可以商量的语气:“既然如此,那看来当年负责抄斩姜家、唯一知道姜家罪名的人,也不必再留了。”
“你说谁?”姜涟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
裴瞬缓缓向后靠向椅背,不紧不慢开口:“先帝身边的三等侍卫李申武。”
“不可能,他已经病逝了。”她应得笃定,是因为当年在先帝榻前,她曾亲口质问先帝姜家被抄斩的缘由,先帝咬死她父亲坑杀百姓、死有余辜,她自是不信,以一盏毒药做威胁。
先帝不为所动,在咽下毒药时仍死死攥住她的腕子,咬牙恨声:“朕即刻便要死了,当初接下圣旨的李申武也早已病死了,你姜家的真相自然当随我们同去。”
她的反应不出他所料,裴瞬笑了笑,“病逝不过是假消息,他一直躲在遥州,现下就在王府。”
“果真?”她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臂膀,那颗早已经为探寻真相死去的心,竟一点点活泛起来,又带着忐忑不安,唯恐真相并非是她心中所想那般,“他……他怎么说?”
“真相自然得你自个儿去问。”裴瞬一点点掰开她的手,张开手掌紧紧握住,另一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带入自己怀里,是完全拥有的姿态。
她的顺从、他们的亲密让他重拾耐心,放轻了语气引导她:“这些日子你与皇帝如何,我都暂且不计了,去同皇帝说说吧,你心心念念的是谁,你到底要不要回王府,说得叫我满意了,不管是真相大白,还是替你父亲洗刷冤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的意思说得足够明白,是用姜家的真相威胁她回王府,可她不明白,何时她竟重要到需要他耍手段。
“为什么?我回不回王府对你重要吗?”她问。
他说“当然重要”,引得她呼吸一滞,下一刻便是大失所望,“难道我的东西要平白让旁人占着,叫他们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