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私心作祟,而没有其它,其实这应该是她早该明白的事情,而不是直到今日还会为此动摇,姜涟定了定心,掩下所有情绪,只道:“我会同皇上说清的。”
至于如何说清,她还没有定论,可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桩情谊,能大过她父亲的清白,别说只是让她回王府继续做深宅鸟雀,就算是更为苛刻,她也不会放过获求真相的机会。
“很好。”他目光灼灼望着她,眼底终于生出渴求来,似有盈盈野火,使他不自觉凑到她的唇上。
她微微躲避,他只得以碰到她的嘴角,他却不生气,贴着她的面颊,囫囵开口:“我最喜欢你这样果断。”
这说明即使她对皇帝有些情意,也不过般般,又算得了什么?
姜涟默不作声,自他身上起来,再次撑着双腿坐回游亭中,她看着他被承安推着躲到宫殿一角,心中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她对他有感激,有落难时的依赖,更有长久相处的习惯,分不清哪种感觉居上,但可以确定的是,作为被拯救的人,在她家破人亡、生死攸关之际,那个伸出援助之手,不顾自身正处低谷为她四处奔走的人,绝不可能自她心中被轻易抹去。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姗姗来迟,他远远望见她孤苦伶仃地坐着,走近又看清她苍白的脸,心头一紧,赔笑道:“等久了吧?下了朝我就往这儿走,偏偏被人绊住了脚,说到这会儿才算作罢。”
“无妨的。”姜涟回以浅笑,“这儿的瑞香开得真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片的瑞香,从前我母亲最爱荷花,别的花在府里极少见到的。”
同皇帝说话的好处,便是可以肆意提起姜家,提起她的父母,他都能够回应。
皇帝紧挨着她坐下,眼角眉梢都是讨得她欢心的得意,邀功般点点头,“知道你鲜少看见,今儿上朝时匆匆瞥到,想着一定要叫你来看。”
两人肩并着肩,映着身后的花团锦簇,胜过无边风月,唯一美中不足,是她心中早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她暗暗微侧过面去,窥探着他的脸色,他那份欣喜落入她眼中,让她有些于心不忍。
他那样灵慧的人,这会儿沉浸在两人的恬静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甚至弯腰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日告诉你不让你白受太后的磋磨,今儿可为你报了仇了。”
“报仇?”姜涟惊愕不已。
他面色如常,语气带着无辜:“她向来沉溺于看斗鸡,却不知那些雄鸡不长眼,打斗中会误伤到她的,她最是重视自己那张脸,如今要为此受些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