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她,钱玉冷道,“这和你爱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现在就是那种心情。”木雪淡道,“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理由,只剩下了我娘,等她老人家殡天,可能我就会随着她去,也可能,我会入道观寺庙做个世外人,一辈子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钱玉皱眉,面上一副狐疑的神色,知道她不会相信,木雪又淡淡补充道,“的确,在嫁你之前,我是抱有期望,也想过相夫教子,可遇见你,我最多可以保证与你举案齐眉,你要鹣鲽情深,我是做不到的。”
钱玉只觉一盆冷水浇到自己头上,痛苦地抱紧自己,“是因为我是女人,还是因为我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如果是后者,我可以改的!”
“并没有什么缘故。你也不必为了我失了自我,就这样维系下去也无所谓了。”木雪平静道,“只是时候到了,劳烦你不要忘了承诺。你也不要这样虐待自己了,我听钱多说,你这半个月几乎没有好生吃过东西。”
钱玉淡淡一笑,脸色惨白,“反正你到时都会走的,做什么还要关心我的死活,好了,我明白了,我以后会控制住自己,不会再做些强迫你的事,咱们以后,相敬如宾?”
“如果你想的话。”
“好,好。”钱玉冷冷点头,打开门,自己拖着的衣裳慢慢往外走,“今夜劳烦你了,我的病也不牢你操心,我自己会去找大夫的。”
她踉踉跄跄的脚步让人看了心生不忍,木雪起身,还是走上前几步,扶住了她,“就算是仅仅有一面之交的熟人,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如果,如果你下定决心,让咱们距离还是不远不近的话,我,我可以当做,当做……”
“你别说了。”钱玉叹道,“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好意,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和对你好的欲/望,眼睛就像长了脚一样不自觉就像你看了过去,我可以不求回报,也请你以后不要再用怜悯的方式羞辱我。”
喜欢人总是艰难的,尤其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钱玉来说,从来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打小,只要她说一声,她老爹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也能摘下来。
可木雪是人,活生生的,有感情的。
钱玉走了出去,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冻得浑身湿透的她吸了吸鼻子。没下去的发热,症状似乎又重了些。
夜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气。她没让府里的下人们上夜,他们白日里跟着她弄铺子东奔西跑的够累了,她也不忍心让他们再劳累筋骨,反正城内戒了严,她也不怕有贼寇偷偷溜了进来。
钱玉抚了抚自己冰凉的手臂,走到院里一棵大李树下,坐在地上,看着旁边池塘里被月光照耀的粼粼波光,头埋在自个儿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