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声,钱世勋一下撩开衣摆,主动向钱玉下跪谢罪道,“是老臣有罪,不识好歹带着燕公子过来宫门中,违了规矩,还望殿下恕罪。”
说着,他又向齐孝衍道,“公子,还不给殿下谢罪?”
“仲…钱大人!她可是你养大的!”齐孝衍不甚愿意地皱眉,磨磨蹭蹭地不肯动弹,他心里,钱玉不过是暂时替他保管了这个王位,到后来,这皇位还是他的。
让他给钱玉这个假凤虚凰的妹妹叩头,他可做不到。
“钱大人严重了。不必多礼的。”钱玉见状,心里又寒了一层。
钱世勋把她养大当真只是养大而已,银子是由她用,教养她也是真严格,可却从未像维护齐孝衍一般维护过她。
若今日她和齐孝衍的身分对调,别说是主动替她揽罪了,他怕是该想方设法地让她给齐孝衍赔罪,好让他的宝贝疙瘩消消气了。
可笑,怨不得自她幼时起,她的这位名义上的爹就不时对她哀叹为何她不是男子呢,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她文韬武略习得再样样精通,再拼命打江山,再励精图治,也抵不过齐孝衍是个男人,能够替皇族延续香火。
真是可笑至极。若不是后梁如今还虎视眈眈,朝中还有些大臣支持她,恐怕她如今就要被囚禁起来逼退位了。不过,恐怕她被逼的那一天也快来了。
她以为,就算再如何偏心,钱世勋好赖抚养了她,对她还是存了一些些父女之情的,谁知她当真是看错了将领的冷血无情。
会透过各个法子给她下毒,还派人监视着让她吃完那些东西,对于她,年少时就在战场上厮杀的钱世勋,哪会存有什么感情?
想着,钱玉心里阴霾更重,淡淡笑道,“就如燕公子说得一般,孤是钱大人养大的,钱大人对孤有养育之恩,孤怎么好让钱大人给孤叩头呢?”
说完,她跛着腿,慢慢走到钱世勋跟前,虚扶了他一把,笑说,“这更深寒气重的时候,爹可要注意身子啊。”
“微臣惶恐。”钱世勋忙膝行退了一步,依旧低着头,颇有些伤感道,“老臣蒙殿下厚爱,未免得意忘形,久未见殿下颜面,觉着异常想念,所以,才冒大不韪让燕公子带老臣过来探望殿下,还望殿下明鉴。”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看看她爹,不愧是能和淳于敷的叔父分庭抗礼的老狐狸,就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眼眶就红了,要不是她查清楚自己身上的毒是谁下的,她还真当他有多喜欢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