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什么可恨的,那一定就是时间仿佛忽然一下子变得异常缓慢了起来。
要收拾的行李并不多,但考虑到那儿差强人意的伙食,我还是尽可能的留出了行李箱里的空间,塞进了小半箱的袋装方便面,红烧牛肉味的。
毕竟,不是所有的考古队都有我们的德国同事那样幸运——
因为受到了德国外交部的资金支持,能够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开着奔驰的四驱越野车,在绿树成荫的营地里,吃着虽然毫无创意但依然称得上丰盛的三餐的。
这一晚,即便我十分有预见性地吃了两颗褪黑素,可待躺倒在床上,我依旧还是兴奋地毫无睡意。
虽然流程还远没有走到走一步,前路也充满了未知的定数。但此时我的脑子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当壁画被妥善的转移走,那间神秘的密室里,到底会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里面会有什么呢?木乃伊?还是单纯只是一些多余贵重的陪葬品需要这样珍而重之地小心隐藏着。
但所有人都深信,当密室被开启,这无疑将会是一次不亚于图坦卡蒙的墓室被发现的重大考古发现。
脑子里的思绪纷繁杂乱,却一直不曾断绝过。不知过了多久,窗帘外依稀渗透进亮光,也许是大脑真的想累了,我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即便是梦里也总是在反反复复地出现着想象中的,密室里的模样。
可想而知,短暂的睡眠虽然无法平息我始终亢奋地神经,可却在我的眼睛下留下了两个浓浓地黑眼圈。
早上7点,闹钟响起,这一次的起床我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拖泥带水。闹铃声就仿佛是50米冲刺的哨音一般,才一响起,我便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因为这一次出差,持续的时间仍是未知,还需要看实际项目的推进时间来看。我将被子铺盖拆了下来丢尽了洗衣机了清洗了一番。
等待的时候,我还匆匆吃了些早餐,又将冰箱里没有吃完的食材,捡了些还没来拆开的,送给了门口看门的老大爷。
又将房间的备用钥匙交给了这次留守在研究所里相熟交好的女同事,请求她傍晚时去我家中帮我将晒好的被子收进柜子里。
等我回到房间时,阳台里依旧传来滚筒滚动着衣物发出的声响。我坐回了沙发上,望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发着呆。
雀跃了一整天的心情这时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我忽然有一种仿佛遗漏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到底忘记了什么呢?我打开行李箱与背包再次确认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少。可那种心虚的感觉却并没随着我的动作有所减缓,反而更加的严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