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上请臣来只是为了说这件事,那臣就先回了。怀胎体弱,臣闻不得酒气。”萧灼华仍是淡淡回答。
“别以为孤不知道你最擅长放暗箭。孤现在告诉你,受降地点就在烽狼山前,山上全是野狼,上去过的族人都没能下来。周边就是旷地,保证你无处埋伏,你比狐狸都精明又怎样?这下你无论如何都坏不了孤的计划。”律骨浑继续饮酒,得意洋洋,笑得十分放肆。
萧灼华听闻此言,如同被戳中要害,脸色迅速白了下来, 他默不作声抚上突然绞痛的肚子,呼吸粗浅不一,在律骨浑嘲笑的目光中跌跌撞撞离开王帐。
走出王帐很远,萧灼华才敢在没人的地方扶住野树,按住疼痛的心口剧烈地咳嗽几声,颤抖着呕出一口黑血。
每次来见律骨浑,他全程都极力表现得镇定自若,其实早就被气得气血上涌。
萧灼华抹一把脸,用手腕支着额头长叹一口气。小桃子好像也受了他情绪的影响,踢打得更加卖力,小腹发紧发硬,搞得他五脏六腑都鞭子抽一样疼。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萧灼华抚摸着咚咚跳动的心口,痛得嘴唇都在颤抖。
萧灼华知道每一次生气他都会难受好一阵,小桃子一定也跟着难受。
但怀孕后情绪不稳,他实在忍不住怒火。
远处荒芜的烽狼山静静矗立着,灰暗狰狞的形状,仿佛随时要将擅闯其间的一切人生吞活剥。
冷风划过鬓边,刺得萧灼华脸颊生疼。
“小桃子难受了是不是,对不起,爹爹给你揉揉啊。”萧灼华轻声哄着,伸手在越来越疼的肚子上打着圈揉。
萧灼华倚靠着树静静看了烽狼山一会儿,摸着肚子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衣服的布料。
大冷天的,想必野狼正是饥饿的时候吧。
可是如果想要暗中保护顾煜,留给他的也只有这一条不归路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次被气得厉害了还是近日为战事奔走太过劳累,萧灼华肚子的坠痛一直没有像往常一样消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他痛得不行,不由得紧皱眉头,迈不开步子,在荒草上缓缓坐下,捂着钝痛不已的肚子,轻声和小桃子说话。
“嘶……小桃子乖一点好不好……不然……爹爹站不起来了。”萧灼华痛得两眼涣散,低头对着肚子小声地哄。
小桃子好像并不领情,一脚踹到他胃的底部,他顿时一阵恶心难忍,偏头吐在地上。
这孩子……为什么和顾煜一样倔呢。萧灼华欲哭无泪地想。
萧灼华吐完了连坐起来都困难,只能伏在地上张嘴大口地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