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臣想过夫子看过他的答卷后,会把他叫到跟前痛骂一顿,他能接受。
但没料到现在这场面。
她心有埋怨他能理解,可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叶姑娘,夫子该等久了。”
见她没有反驳,谢濯臣便确定了是夫子要见他。
他行了一礼,“我先去了。”
擦肩而过,叶娇铃仰起头,问了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是个姑娘对吗?”
她知道不合适,不该问,可还是没忍住。
谢濯臣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
他坦然道:“是。”
训斥
冬考的结果傍晚张榜在课室外墙。
夕阳西下, 大家围在榜前表情各异。
沈烛音身材不够高大,垫脚张望许久也没看见内容。得亏唐扬姗姗来迟,她跟在他后头挤到了前面。
第一名:楼诤
衡
第三名:谢濯臣
……
沈烛音睁大了眼睛, 以为自己眼花了。
唐扬在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来的时候碰上钱朗从夫子院回来,听他说,你哥被裴夫子叫跟前训去了。”
“啊?”沈烛音满目愕然,有点反应不过来,“那……”她初时神色微怔, 忽而嘴角上扬, “现在去夫子院还看得到吗?”
唐扬一顿,接着笑容比她还灿烂,“走走走!”
听命跟在沈烛音身边的丁德:“……”
他们在高兴什么啊?
世子还要他观察沈姑娘看到结果后的反应, 这是什么反应?
沈烛音和唐扬一路狂奔,在夫子院门口匆匆止步,一左一右扒着拱门石柱探头探脑。
裴夫子的房门紧闭, 隐约能听到声音,但听不真切。
两人蹑手蹑脚靠近,和竖着耳朵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的秦夫子正好撞上。
场面有些尴尬, 谁也没出声,默契地向裴夫子门前靠拢。
“起初好事者挑衅, 我看你还算镇定, 以为你有十全把握, 你倒好, 给了我们好大一个惊喜啊!”
裴夫子的声音明显带着怒火。
“年少而慕少艾, 这我能理解,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轻重了?这是考试, 而且是关乎你名誉的一场重要考试!”
沈烛音和唐扬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还扯上慕少艾了?”唐扬压低声音,不知死活地看向秦夫子。
秦夫子兴致极高,但欲言又止,觉得和他们俩说这个有失身份。
他好歹是个正经夫子。
沈烛音摸摸袖子,将没及时给谢濯臣品尝的桃花酥饼塞他手里。
赤裸裸的贿赂。
里面传出谢濯臣的声音,“我没有那个意思,而且我也不在乎。”
秦夫子摇摇头,将酥饼揣进兜里,朝他们勾勾手,两只耳朵凑了过来。
他小声道:“他此次考场文章辞藻华丽,看得出作者满腹经纶,但立意不深,以野蔷薇展开,通篇就只写了她的美丽如何令人着迷。”
“啊?”唐扬长大了嘴,又惊又喜又紧张,“谢兄这是写谁呢?叶姑娘?”
秦夫子摆摆手,“不像。”
叶娇铃的气质并不符合野蔷薇。
唐扬好奇心爆棚,激动地摇晃沈烛音的袖子,“谁啊谁啊!”
“我不知道啊!”沈烛音目瞪口呆,这事怎么听起来那么玄幻。
阿兄身边的姑娘,除了她,也就只有叶姑娘了。
唐扬不满,“你怎么回事,天天和他在一起,这点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