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烛音满脸懵。
裴夫子的声音再度穿透房门,“你还是个情种呢,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任性呢,你怎么不直接在科举场上这么写,人姑娘不得感动得非你不嫁啊!”
谢濯臣:“……”
算了,说多错多。
唐扬捂着嘴笑,还是没压得住笑声。
秦夫子心道不好,先走一步。
沈烛音后知后觉,刚转身门就开了,被逮个正着。
“你们两个在干嘛?”裴夫子揪着沈烛音的后衣领,直接将她拽了回来。
唐扬倒是跑开几步,但心一慌,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大马趴。
沈烛音没忍住笑出声。
“还笑!”裴夫子见着他二人更加火大,“一个三十一,一个三十八,还有脸在外面玩?”
沈烛音:“……”
背后一凉。
唐扬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很讲义气地将沈烛音拉回,摁着她的脑袋鞠了一躬,“夫子说得是,我们这就回去反思!”
然后像兔子一样溜了。
裴夫子指着他们的背影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叹了口气。
谢濯臣在后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你也回去算了。”裴夫子甩了甩手,觉得有些累了。
谢濯臣弯腰行了一礼,恭敬退出。刚跨过门槛,又听到一声“等等”。
他应声回头,只见裴夫子背对着他挑挑拣拣。
“听说你们不回家过年?”
谢濯臣心一沉,“是。”
他还没想好完美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回家过年。
但是裴夫子没问。
“这是我给你挑的几本书,年关得闲就认真读一读。”他两只手满满当当,“这是你师娘做的鲜花饼,你也带回去尝一尝。”
谢濯臣在原地发愣,裴夫子将东西塞他手里。
他忽而鼻头一酸,“谢谢夫子。”
裴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年吃点好的,瞧你瘦得,在外别亏待自己。”
“嗯。”谢濯臣有所猜测,将放着鲜花饼的食盒打开一条缝,看到了里面多余的东西。
裴夫子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语带嫌弃,“这个时候怎么就聪明了。”
谢濯臣笑笑,将荷包取出还给他,“我不缺钱,夫子可以放心。”
顿了顿,他又道:“考试的事情,以后不会了。”
裴夫子没再多言,拍拍他的肩膀,目送他离开。
谢濯臣心情一般,尤其是回到舍房后,看到楼诤在门口和沈烛音交谈。
沈烛音见他回来,便上前迎接,顺便分担他手里的东西。
但他的视线却没落在她身上。
楼诤面带微笑,信步朝他走近,“谢兄。”
他神色得意,谢濯臣看出了挑衅。
楼诤言辞关切,“外面的闲言碎语再多,谢兄一定不要放在心上。不管你有没有拿第一,我都相信你不是会抄袭的人。不过谢兄没拿第一倒是让我意外,可是状态不好,所以失误了?”
他瞥过谢濯臣带回来的书,“一次失误算不得什么,不过像谢兄那么要强的人,定是要趁着别人过年放松的时候发奋图强的。既然如此……”
楼诤语气平和,“阿音定要没人陪,不如我替谢兄照顾她。听说鹿山城的庙会很热闹,让我陪阿音去逛一逛如何?只要谢兄松口,我定会好好看顾她,毕竟她自己也想去玩呢,是吧阿音。”
两道目光同时聚焦,沈烛音觉着这场面似曾相识。
“我……”沈烛音神色怯怯,想出一句两全的回答,“我听兄长的。”
谢濯臣面无表情,“天色不早了,世子请回吧。我们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劳世子操心。”
楼诤心里冷笑,“我只是想替谢兄分忧,更想实现阿音的小心愿。”
谢濯臣当作没听见,进了舍房将门一关,把外人隔绝在外。
沈烛音摸着黑去点蜡烛,还没点亮就听到他负气的话。
“你今日去夫子院做什么?专门去看我被训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