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臣微怔。
楼诤在地上扭动坐起,面带嘲讽,“你想知道前世发生过什么吗?我告诉你啊。”
“前世阿音喜欢我,她说我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连她的兄长都比不上!她的心里只有我,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而你,为她摆上十里红妆,送她出嫁,把她交到我手里,还在所有人面前祝我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知道为什么你是最没资格讨伐我的了吗?因为她是你亲手送给我的!”
“砰!”
谢濯臣对着他肩膀就是一脚,楼诤后仰,砸到身后的墙。
他眼看着谢濯臣去捡起了那把短刀,因而笑得更加猖狂。
“你杀了我啊!你就算杀我一万次,她沈烛音也是我的妻子!我的!”
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谢濯臣压抑着心中愤怒,手上收紧。
他欲上前,却被言子绪拦住。
言子绪因为心慌而结结巴巴,“你不要冲动。”
“是我干的,我会负全责,你让开。”
谢濯臣逐渐红了眼。
楼诤盯着他阴森森地笑,“你还要听更多吗?听我和她是怎样定情,怎样心心相印,怎样入洞房的吗?”
“不能杀他!”
谢濯臣推开言子绪,却被他死死抱住一条胳膊,“你松开!”
“或者,你还想听你是怎么死的?她又是怎么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然后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的?”楼诤张狂地笑。
谢濯臣越愤怒,他越满意。
“滚开!”
言子绪紧紧钳住谢濯臣,“不行!除非你先杀了我!”
“你护着他做什么!”
“我不是护着他!”言子绪声音颤抖,“是我们不想让你手上沾上人命!”
谢濯臣愣住。
言子绪心脏剧烈跳动,紧张到不能自已,压制谢濯臣的手在发颤,“是、我们、我和音音,不希望、你的手上、沾上人命。即便他是个人渣,也不要让他脏了你的手,行吗?”
“来杀了我啊!谢濯臣!你今天不杀了我,你就是没种!”楼诤嘶吼着叫嚣。
言子绪使劲摇晃脑袋,“别,求你了。”
“你让开。”谢濯臣平静了许多,但言语中依旧听得出压抑的怒火。
言子绪不肯,“我答应音音的,我答应她一定看住你。”
谢濯臣哽咽,很快恢复过来,冷声道:“你还记得陈韬吗?”
言子绪愣住。
“我会避开要害。”他冷静道。
“杀了我啊谢濯臣!你个孬种!”
言子绪神色呆滞,似在思考这话有几分可信。谢濯臣轻拂开他的手,仿佛在证明自己很冷静。
楼诤挪动身体往后退,靠在墙上,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心生死期将至的绝望感。
“你个废物!你是个废物!”他嘴上依然倔强道,“杀了我啊!你个废物!”
谢濯臣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理智。
手起刀落。
“你……”楼诤瞪大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谢濯臣一刀扎向了他试图用来作案的工具。
“那你就活着吧。”谢濯臣的声音轻而可怖,“永远,屈辱、痛苦地活着。”
——
沈烛音被噩梦惊醒,她慌张地披上外衣,跑出门外。
守在门口的女使被吓了一跳。
“沈姑娘,你干嘛去!”
沈烛音迎着晚风往谢濯臣的房间跑,“阿兄!阿兄!”
她用力撞开门,自己跌倒在地,抬头望向床榻。
果然空无一人。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