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还没迈上台阶,头顶惨遭重击,一个白萝卜从他头顶飞过,他因此脚步顿住。
整座院子霎时安静。
始作俑者言子绪看清自己砸的是谁后倒吸一口凉气,站在石凳上离事发点仅一个手臂距离的沈烛音睁大了眼,一动不动。
希玉酒醒了一半,反应过来后疯狂眨眼,冲沈烛音使眼色。
“阿兄,我……下不来。”沈烛音试探地伸手,想要他扶。
希玉在对面翻了个白眼,对她转移话题找理由的能力感到堪忧。
谢濯臣闻声斜睨一眼,“那你就站一晚上好了。”
他没有理会,抬脚继续往里走。
是人都听得出他心情不好,言子绪和希玉向下甩着手,无声提醒和催促。
沈烛音心领神会。
“哎呀!”立马做作地往地上一跌。
另外二人不约而同地对她的演技表示鄙夷后,又默契地看向谢濯臣的背影。
他脚步没停,头也没回,跟没听见一样,直接进了书房。
希玉扯着嗓子喊:“言子绪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抱她起来呀!”
特意咬重了“抱”这个字。
言子绪不知所以,怎么装的还要扶,但他还是乖乖听话上前。
他刚走近,就见谢濯臣从书房折了回来,瞥了他一眼,他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沈烛音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然后朝过来的谢濯臣张开双臂。
奈何他一点不配合。
“起来,别装了。”
这个语气比刚刚温和许多。
沈烛音仰头,“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今天去书院,裴夫子又说你了吗?”
“谁回家被白萝卜当头一棒能高兴?”
言子绪心虚地后退了两步。
沈烛音看着他,“骗人。”她笃定道,“才不是因为这个。”
谢濯臣并不想解释,沉默片刻,蹲下将她抱起,带回自己房间。
沈烛音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视线慢慢下移,看到了他宽大袖口里的纸团。
她正大光明去掏,谢濯臣腾不出手来制止她,把她放下再抢,已经没了意义。
沈烛音将揉皱的纸团打开,一眼便认出了笔迹,“楼邵?”
谢濯臣心里一沉,“你怎么知道?”
“他的字挺好认的。”沈烛音满目疑惑,“什么画得好吗?他又干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
沈烛音一愣,“我知道什么?”
谢濯臣轻笑,“你信任他的为人,又一眼认得出他的笔迹,甚至了解他的母亲,既然和他这么熟,他干什么你还能猜不到吗?”
沈烛音:“?”
她默默将纸张搓成原样,丢回他的袖口,没丢进去还掉地上了。
她不明所以,小声问:“你在跟我发脾气吗?”
谢濯臣后知后觉,“没有。”
“明明就有。”沈烛音嘀咕,“莫名其妙。”
“我……”谢濯臣没得辩解,随口转移话题道:“夫子今日教训了我一番,所以有点烦。”
沈烛音半信半疑,“他教训你什么了?”
一个谎总要用更多的谎来圆,谢濯臣面不改色,煞有其事道:“他觉得我离开书院后懈怠课业了。”
近来事多,这也是事实。
“还有这楼邵闲得慌,叫人送了张鬼图来吓人,在门口我就给烧了,免得你看了吓得睡不着。”
沈烛音:“……”
这倒的确是那家伙能干出来的事。
谢濯臣三言两语盖过此事,接着问道:“你今晚还和希玉睡吗?”
沈烛音点点头,“她半夜老哭,我怕她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