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2)

中间夹着铺着鹅卵石的长道,沿着一路向前走去就到了葳蕤堂。

还未进,先听见几道说话声。

三人相互看了看,才提着裙角进去。

顾运抬首一望,一女二男,一个都不认识。

张若宜、张若安作为主家,自然要先与他们相互介绍。

便是先从那女儿开始。

“这是詹家小姐,其祖父是江阳的郡太守。她闺名唤作留春,比你大两岁。”转而又指着顾运对詹留春说,“运儿父亲在京城户部任职,闺名是顾运两个字,你也可唤她小字,阿拙。”

说罢,四人找了一处的位置坐下。

顾运往另一边看了两眼,张若宜拉了拉她袖子小声说:“穿织金的黑色衣裳那位公子,叫做袁骋,比你大两岁。”

顾运随着她话目光正落在那穿着一身华服的少年身上。

只见是好不嚣张高傲的气势,端的一副冷酷的样子。

张若宜正要说下一个,只是还没张嘴,那人就往她们这走来了。

顾运眉一挑,目光并没有移开,反而眼睛上扬,朝人上下一打量。

那少年几步走近,抬脚踢了脚旁边的椅子,拿手指敲了敲顾运的桌子。

道:“怎么连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这语气措辞都不太友善,张若宜唯恐吓着顾运,忙先说:“阿拙是祖父母留在此小住的,是我家贵客,还望陈公子尊重。”

少年依旧嗤了一声。

顾运转头看向张若宜,反问一句:“这人谁?”

张若宜还没说话,对方就先气炸了,大吼一声,“顾运!你故意的是不是,连我都不认识了?!”

张若安见状,忙凑近顾运耳边,小声说:“你怎么不认得了?不是说过小时候还与人闹过别扭的么,他就是陈家的那个小公子呀。”

顾运闻此言,真的有点惊讶意味,再往那张脸一看,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原来是陈少爷,见谅,你看着变化颇大,一时便没认出来。”

陈逸然冷冷一笑,“最好是这样。”

顾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说有毛病吧这是,大小脑没发育完全就送出来上学了?

张若宜赶紧打断这有些火药味的对话,说:“大家快些坐好吧,先生要进来了。”

旋即果然听得一阵脚步声接近。

下一刻,一人朗朗走了进来。

顾运看见连云林的第一眼,只觉眼前登时一亮,连空气都清明澄澈了许多。

这气质也太好了。

当真有书里写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之感。

“今天第一堂课,就给你们讲讲前朝的平江之战罢。”

温润如玉的清冽声音响起。

顾运瞳孔微微一睁,中乍然一顿。

顾运是真的非常惊讶, 连云林一上来,既不讲史书也不讲经书,更不提什么诗词歌赋。

居然直接挑了前朝的平江之战, 需知平江就是贯穿江阳和清河能直达宣州的一条内陆河, 当年梧州与宣州的势力就是在此处打起来的。

顾运心里猜测连云林是不是有什么深意,然而人家态度一片洒脱自然, 面上潇洒, 什么都看不出来。

两节课上完, 只觉得这人讲课清晰明了, 通俗易懂。课上不管他们提出什么疑问或者有不解难懂之处, 连云林停顿都不会停, 一秒钟就能张嘴侃侃而谈,讲解其意。

不愧是少有才名之人。

名不虚传。

顾运回来就忍不住顾泰说起这些。

顾泰笑:“这算什么,你也太小看师兄,如果连你们几个小孩子都教不了, 也是堕了他少年智高的才名, 再不敢出去说是老师的学生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顾泰倒是想起袁家那个孩子,问了几句。

顾运回:“名字叫袁骋, 年岁也并不大, 只比我大两岁, 一看就是个脾气大的, 抬着眼睛用下巴看人, 模样极嚣张, 谁都不搭理。我便也没与他说话, 他上完课就领着自己小厮走了,若宜姐姐说他家特特在这边买了一处宅子, 就为了这次在张府上学的。”

顾泰听后略略沉思了几秒。

提到袁家,就想到一团乱麻的梧州,还不知顾孟庆那边如何了,

顾运忽然问:“姐姐,你说大伯父有没有可能调任?”譬如说走个关系什么的,最好能离开梧州。

顾泰摇头,“此番绝无可能。姚州牧这次输了个彻底,大伯父已经是立在他的对立面当靶子,谁会放他走。”

想到这就想到司桓肃,顾运不愤瘪瘪嘴:“叫司桓肃如愿以偿了,现下我们家做他的马前卒和盾牌,这般危险,不知他可有下一步行动,姚州牧不倒下去,我们家就安生不了。”

顾运怀疑她大伯父借着顾泰的关系将她放在江阳张府里,就有不想让她卷进司桓肃的计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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