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聆青有些失望,但本来就是试试运气,就没有再多想。
何虞也不再去想,但安安的照片、宴聆青说的那些信息却都格外清晰印在了脑海。
宴聆青下去后,他在车里静坐了许久,然后才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那个叫陈漕的人身上。
……
警局,何令文正在接受询问。
“你是说这些你都不清楚,是你的养子何虞在负责?”
“没错,是这样,我那段时间身体不好,在家休养。”
“那家与何氏有资金往来的海外电信诈骗公司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两位警官我真的完全不知情。”
“据我们调查所知,那家公司是在何虞名下,但何虞在何氏的职位并不高,为什么公司很多项目都交给他?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你想说什么就说。”
“好,当然,何虞毕竟是我的养子,他能力不错,我也有意给他锻炼的机会,但又不想他因此太过骄傲,所以职位一直压着。他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孤僻,人也阴沉,做了什么都不会跟我们说。”
警察在笔记本上记了什么,正在这时有人敲门送了一份文件进来。翻看过后,他们脸色看不出明显变化,语气却严厉起来:“何令文,你认识陈漕吗?”
何令文面色微变,“不认识。”
“我们有他和你来往的证据,不仅如此,还有你们用何虞的证件和签名实施违法犯罪的证据。”
何令文攥紧手指,终于忍不住出声:“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这个人!”
“还要多谢何虞先生的帮助。”
“什么?!!”
“不可能,就算是何虞也不可能找到这个人,是范容芳!她是共犯,你们去找她!”
“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
何令文被带着转换房间的时候,何虞正站在走廊看着他。冰冷平静的眼神落在身上的时候,何令文脊背一凉,油然升起一股被鬣狗盯住的感觉。
何虞!
何虞不一直是个活死人么,他什么时候学会反过来咬人了?
何虞只是看着何令文,看着那个养了他二十多年,他也叫了二十多年“爸”的人被带走消失在拐角,随后转身走出警局。
快结束了,接下来是何太太。
一亿现金,想要短时间拿出来并没有那么简单,何虞去找何太太已经是半个月的事。
半个月以来,警察该调查的已经查了,何太太没有受到牵连,已经准备好出国的手续和行李。
何虞将一张卡递了过去,“里面有5000万。”
何太太面色不虞。
何虞继续说:“另外5000万我之后会给你,现在公司什么情况你清楚。”
何太太将卡拿了过来,对何虞依旧充满厌恶和刻薄,“真是什么事都干不好,看在你叫我这么多年妈的份上,我就好心把真相告诉你。”
她靠近了一步,“周先生,周培柯,是他让我领养你,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我才会冷待你。”
“何虞,你真正的仇人是周培柯,你猜他现在多少岁?”
何太太没有等何虞回答,自己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位周先生,我20岁见到他的时候他就长这样。”
说到这里她声音压得更低,“小心了,他的目标一直是你。”
何太太提着手包出了门,何虞跟着她走出去,拉开车门坐进去之前,她又看向了何虞,“真是讽刺,站在门口送我的竟然只剩你。”
“嘭。”车门轻轻关上,何虞视线一直盯着那辆离去的车。
车后座,何太太的旁边,她没有看到那里坐着一个鬼气森森、没有影子的男人。
夜色中,汽车慢慢驶离何家的豪华别墅,望着窗外倒退得越来越快的风景,何太太面上没什么表情,直到金双湖出现在视野。
她蹙眉,叱问道:“怎么走了这条路?”
开车的司机愣了一下,脸上纳闷却也解释道:“太太不是说去机场?从这个方向过去是最近的。”
见女人脸色还是不虞,他放慢了速度,犹豫道:“太太,要调头换条路吗?”
何太太这才注意到前面的不是他常用的司机,车速放慢,她脸色更加难看,“算了,快点开过去。”
司机应了声,踩下油门,直到看不到金双湖,何太太才脸色缓和不少。然而不知是不是心里因素,她总觉得车厢里的温度冷了不少,尤其是她的身侧。
“把温度调高点。”
“好的太太。”
温度逐渐升了上去,何太太靠在座椅上,紧绷的神经却没有放松下来。
范容芳,你怕什么,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马上就能离开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路过金双湖又怎么样,靳荣升死在金双湖又怎么样,他就是成了鬼现在也是周培柯手中的傀儡。